《贵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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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商- 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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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这些话的时候,丁金川心里都在滴血。
  那邀月楼每天是RI进斗金,还有那批粮食价值不菲。
  那都是钱啊,全都毁在一个人手里。
  到现在,为了将这个人救出来,还要自己承认,那些事情与她无关。
  委屈,太委屈了。
  “丁兄,你既然都这么说了,那就依你的意思,把人放了。”周志成说道,“不过,切不可让她与江文才有过多接触,只怕她会再生事端。”
  丁金川回道,“大人请放心,她没有这样的机会。”
  战栗确实没有这样的机会。
  在丁金川的计划里,只让她多活几天,然后制造一起意外,让她死于意外。
  这样对手持令牌的宫人能够有个交代,于他自己,也是解决了心腹大患。
  丁金川见过周志成没多久,周志成便下了道命令,传递给毕安常,要求将战栗放了。
  此时的毕安常还在严刑拷打,准备从战栗嘴里撬出那批粮食在哪。
  可战栗太强硬了,几个时辰的酷刑下来,愣是一句话没说,甚至吭声都很少。
  县衙大狱里能用上的刑罚都用上了,对她就是不起作用,半句话都没闻出来。
  可她看起来也就是柔柔弱弱的姑娘,年级不大,脸庞消瘦,看起来跟营养不良似的。
  就是这样一个姑娘,硬是扛了几个时辰的严酷刑罚。
  就县衙大狱那一套刑罚下来,别说是个姑娘,就是身体健壮的大老爷们也扛不住,铁定得招,不招也得招。
  可战栗扛住了,除了疼的受不了,偶尔有吭声的时候。
  其他时候,毕安常的任何问话,她都是一概不答,甚至是无视的态度。
  傲慢的让人心生敬畏。
  到后来毕安常也于心不忍,不想再继续动用刑罚,干脆打起感情牌,跟战栗唠起家常的事情,想从别的地方突破。

  ☆、第211章 喝药

  毕安常同战栗说了很多,从风土人情说到美酒美食,就是想让战栗松懈,而说些不该说出来的话。
  可惜战栗就是不答,就是不理睬的态度,这让毕安常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就在他一筹莫展的时候,周志成的命令下来了,要求放了战栗。
  将战栗放走,不是毕安常所期待的。
  他希望能撬开战栗的嘴,问出被劫的那批粮食的下落。
  可周志成的命令却是,她并不是劫粮的盗匪,盗匪另有其人,需立即将她释放。
  尽管毕安常已经认定,战栗就是劫粮的元凶。
  从邀月楼失火,他就已经开始怀疑战栗,可是一直苦于没有证据。
  这一次,丁金川的粮食被盗匪所劫,终于让毕安常抓到机会,将战栗带到县衙大狱,严刑拷问。
  尽管还没有问出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但假以时日,肯定能问出点东西。
  毕竟谁也经不住残酷的刑罚。
  可是周志成的一道命令如大山一般压下来,让毕安常不得不放人。
  毕安常依照周志成的命令,将战栗放了。
  当在县衙大狱里待了一天,经历惨无人道的刑罚之后,战栗是被人架着扔出县衙大狱的,就像扔一个发霉的被褥一样。
  此时,沈不缺就在大狱门口站着,稳稳的接住将她接住。
  战栗已经做好了重摔的打算,下一刻就落在一个温暖的怀抱,很结实,很温暖。
  “是你……”
  战栗微微睁开眼睛,眼神迷蒙,看不大清楚,依稀辨得一个轮廓,大概是沈不缺的样子,然后就晕死过去。
  等到她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家里的~床~上,眼前的被~褥上的绣花样式再熟悉不过,还有淡淡的清香扑鼻而入。
  战栗迷茫的看向周围,她明明记得,自己是被扔到大狱门口,怎么一转眼就变了。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是不是还是很疼?”
  沈不缺端着药碗推门而入,手中的汤勺不停的搅动,走到战栗身边,将她扶起半坐半依靠,舀了一勺汤药递到战栗嘴边,“栗子,来,吃药吧。”
  战栗眨巴眼睛看着,感觉经历一场漫长的失忆,就是想不起来自己是如何回来的。
  战栗问道,“我怎么回来的?”
  沈不缺淡定回道,“我带回来的。”
  战栗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又问道道,“你是怎么把我带回来的?”
  “我直接扛回来的,还帮你上了药,换了衣服。”
  沈不缺怕战栗还问些没有意义的话,耽误吃药的时间,干脆一次性把话都说了。
  战栗的眼睛陡然睁大,低头看着贴身的衣服,果然是已经换过了。
  “你个流~氓。”
  战栗骂了一句,抬手便要揍她,却觉得一双芊芊细手有千金重,根本就抬不起来。
  流~氓?
  沈不缺眉头微皱,嘴角微微颤抖。
  这个称呼真是太伤人心了。
  亏得他想尽办法去救她,又亲自去县衙大狱将她接回来,担心她的伤势,所以才帮她处理伤口,结果一句感谢的话没说,都是送了一句流~氓。
  真是狗咬吕洞兵,不识好人心。
  “我想尽办法救你,你就用这两个字来回报我?”
  沈不缺微有不悦,向战栗吐槽道。
  “哦,我差点忘了,是你救的我。”
  战栗不好意思的哈哈笑着,身体微有浮动,牵扯到五脏六腑都开始疼,脸上出现扭曲的表情。
  “再怎么说,我也是……”
  沈不缺本想说,他是她丈夫,帮她更衣上药那都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可他又拿不住战栗的态度,似乎并不承认这桩婚姻,干脆改口。
  “我就想让你谢我一下,你至于为难到整个面目表情都扭曲了?你要实在为难,也可以不说,我从不强人所难。”
  “疼。”
  一阵沉默过后,战栗才缓缓吐出这个字,脸上狰狞的表情散去不少。
  “先别说话了,把药喝了。你伤的实在太重了,不好好养着,是会落下病根的。”
  沈不缺拿着瓷勺,一勺一勺的喂战栗吃药,边喂边说道,“毕安常下手也太狠了,不愧是周志成的爪牙,行事风格多少随了他的习惯。”
  “的确下手很重,看他样子,应该是已经认定,我就是劫粮的盗匪,是一定要我认罪的。可惜,她太低估我了。”
  战栗趁着喝药的功夫,回了沈不缺一句。
  沈不缺凑近战栗,在她耳边说了一句,“我也低估你了,你很了不起。”
  他帮她更衣上药的时候,见过伤口,皮开肉绽,各种刑罚痕迹的叠加,整个上半身子几乎没有一块好肉。
  这么严酷的刑罚,她居然撑了下来,能撑到活着被放出来,的确很了不起。
  他准备了药浴,替她清理伤口,药浸入伤口,本身就是个煎熬的过程。
  战栗虽然神志不清,但是在这整个过程中,她始终一声不吭。
  这得是多大的忍耐力才能办到。
  那一刻,沈不缺觉得,这个女人实在太不寻常了,太让人佩服了。
  “哈,你夸我,我是不会谦虚的。我会理所当然的认为,我真的很了不起。”
  战栗脸一红,撇过头去,固执的说道。
  红红的脸蛋,像天边渲染的彩霞,美的让人炫目。
  沈不缺心动了,觉得呼吸开始急促,慢慢向战栗靠拢过去,想在她脸颊上留个清浅的印迹。
  只不过晚了一步,战栗身体微微前倾,张嘴喝了瓷勺里的汤药,避开沈不缺的意图。
  “你小心点,差点把药洒到我的被子上,幸亏我机灵,把药喝了。”
  战栗喝了瓷勺里的汤药,扬起脸,一副求夸奖的表情。
  沈不缺看着空空的瓷勺,恨不得一巴掌拍死自己,怎么会发生这种失误。
  “喂,你怎么回事?怎么不喂药了?”战栗见沈不缺神色呆滞,一副有心事的样子,说道,“你要是有事的话,我自己喝药也是可以的。”
  沈不缺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解释道,“哦,没有,刚才想事情来着,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继续喝药吧,你伤的这么重,没有个十天半个月,怕是不能下地。”

  ☆、第212章 调侃

  按照沈不缺所言,她伤的重,会很长时间卧床不起。
  然而,这并不是战栗所在乎的东西。
  她更加注重另外一件事情。
  “我有个很重要的问题要问你,你一定要老实回答我。”
  战栗脸色严肃,似乎在预告一件极严重的事情。
  “什么问题你说,我肯定如实相告。”
  沈不缺其实有点心虚,说这话的时候明显底气不足。
  万一战栗问道,他是怎么把她救出来的,要怎么圆这个谎。
  这牵扯到他的身份,要说实话吗?
  还得好好考虑考虑。
  “我问你啊……”战栗盯着沈不缺的眼睛,眼眸中透着无可置疑的虔诚,然后缓缓说道,“我身上的伤会留疤吗?”
  沈不缺紧绷的表情差点裂开,搞那么严肃的前~~戏,结果只问了句无关紧要的话题。
  “不会,相信我的医术,王仙女那样的病症,我都能治,你这样的肯定不会落疤。”
  沈不缺眉眼带笑,回道。
  “哦,那我就放心了。”
  战栗如释重负,整个身体的重量,落到背后支撑的软枕上面,情绪低落下来。
  沈不缺突然间提到王仙女,让战栗想起王家的人,算是家破人亡了吧。
  王仙女死了,王有为入狱服刑,家里只剩下王元氏孤零零的一个人。
  都在一个村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战栗偶尔会路过她家门口,不经意间总是会看见王元氏,就那样一个人站在门口,整个人死气沉沉,面上看不出一丝神气。
  上一次,战栗做个糕点,送给所有的乡亲们品尝,也没见王元氏出现。
  不知道是觉得没脸见人,还是对她有恨意。
  不过,战栗并不同情她。
  她也算是咎由自取了,当初少贪心一点,多拿出点对人的善良,也不至于落到这样的下场。
  “说了不会落疤,你怎么反而很失望?”
  沈不缺调侃着,想活跃一下气氛。
  他大概猜到,战栗是因为想到了王仙女的死讯,心里不好受。
  王仙女是被王有为夫妇的贪心所害,这倒不假,不过这其中也有她的推波助澜。
  她到底是太善良。
  “没有啊,我很高兴。”
  战栗脸上撑起几分笑容,回道。
  “那吃完药了,你先好好休息。”
  沈不缺将空的药碗放到一边,扶起战栗,抽走她后背支撑的软枕,让她平平稳稳的躺着,然后将软枕垫到脑袋底下。
  等沈不缺安排好一切,准备离开房间人,让战栗好好休息的时候。
  战栗凭空一句话,突然在房间里炸开,问的沈不缺脚步突然一顿,缓缓转身。
  战栗问道,“你是用了什么方法,让周志成放了我?”
  沈不缺原以为会逃过一劫,终究是没逃过去。
  “我用了点非常手段,他们不得不放人。”
  沈不缺说道,话说一半,点到为止。
  “什么手段?”
  战栗侧身躺着,看在眼里的沈不缺是倒的,觉得有趣极了。
  “也没什么,就是我……”
  沈不缺想着,干脆随便编一个身份,或者借口糊弄她好了,可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
  对她说谎,他做不到。
  在战栗面前,关于他的身份,他可以避而不谈,但是做不到睁着眼睛说瞎话。
  “就是什么?”
  战栗催促道,眼神里歪倒的沈不缺,只能看见半截的身躯,看不清脸上的表情,所以并不知道,沈不缺此刻的纠结。
  “身份,一个能让江文才低头的身份。只要他低头了,怎么救人,那是他该想法子的事情。事实证明,他真的把你救出来了。”
  沈不缺说道。
  战栗问道,“什么身份那么厉害?”
  沈不缺苦笑,说道,“家中父母的关系,不提也罢。只怕是他们早已经当我死了,没我这个儿子了。”
  战栗淡淡应道,“原来是这样啊。”
  人生病的时候,总是喜欢伤春悲秋,没来由的失落情绪。
  说到家中父母的关系,战栗的情绪更低落了。
  前世的时候,她是个孤儿,从未体会过什么天伦之乐,永远只有冷冰冰的训练,日~复一~日,从来没有个尽头。
  后来她死了,成了栗子。
  可惜栗子也是个命苦的。
  母亲早年离家,父亲私心偏袒,是在恶毒的语言谩骂和永无止境的鞭打中长大,过的甚是凄苦。
  “嗯,我从小没在父母身边长大,跟他们关系比较淡漠。加上我离家四年,他们大概早就不记得,还有我这个儿子了。不过离家前,带了点能证明身份的东西,对别人兴许不管用,不过对于江文才,一个急切想要攀附高枝的人,那就足够了。”
  沈不缺说话的音调淡淡的,很显然,父母这个话题,也不是他愿意多谈的。
  “看来你父母很厉害嘛。”
  战栗躺着,又睡不着,干脆同沈不缺聊聊天。
  “是啊,高官厚禄确实厉害。”沈不缺说道,“可惜,对位居高位的他们来说,我的存在就是个屈辱,所以很早就将我送到边关,交由我的叔父抚养。”
  战栗问道,“因为你的病吗?”
  那句天下无不是的父母,战栗说不出来。
  对于枉死的栗子来说,能撇下幼儿离家的母亲,和鞭打孩子的父亲,都是有过失的父母。
  他们不配生育孩子。
  “是的。”沈不缺突然愿意对她敞开心扉,走到床沿,轻轻坐下,看着躺下的栗子,说道,“因为他们已经有了能继承家业的儿子,我的存在就显得十分多余。”
  他的大哥沈映,齐国公沈鹏春的嫡长子,将来是要袭爵的,从小就被当做天子骄子,悉心培养。
  他同样也是嫡子,可过的是天差地别的生活。
  “有病干嘛不给治呢?”
  战栗从被褥里伸出手,放在沈不缺的手心。
  对于沈不缺的遭遇,她是有几分感同身受的。
  她想,既然沈不缺的父母位居高管职位,按理说,应该会觅尽天下名医给孩子治病才是。
  可见沈不缺那一头的银发,总藏着几分悲哀。
  “不是不给治,治了总是会复发,周而复始的烦了。”沈不缺握住战栗的手,说道,“我三叔就是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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