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还是有一事得告诉茵姨你,这何总管虽样样好,但却……」见引起郭蕙茵的注意,凤无虑反而故弄玄虚地迟迟不肯说完。
知道他的把戏,凤无忧也凑上一脚。「茵姨,听说何叔……哎呀,这该怎么说呢?他到底是看着我长大的,这教我怎么说得出口!」
见怀中人儿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何总管不禁有些担心。这两个小混蛋居然趁这个时候整治他,他又不敢开口,生怕一不小心得罪了这对灾星,那他可没好日子过!
「把话说清楚!」郭蕙茵心下大怒,这骗死人不偿命的家伙,果然——
「你应该知道的嘛!一个男人如果十几年都没碰过女人,一定会被传些什么的。虽然我没看过,不过茵姨,这种事应该不会被公开才对。」凤无忧这时倒说得十分恳切。
这两个小娃儿到底是打算帮他还是害他啊?
「是呀!茵姨!况且货比三家不吃亏!」
凤无虑不愧是生意人,三句不离本行。
郭蕙茵脸色稍缓,但仍拉不下脸,毕竟存在她心中的芥蒂太久、也太大了。
凤无虑和凤无忧见气氛怪怪的,便识趣地打算闪人。
不过身为冷意山庄庄主,闪人前该交代的事还是得交代清楚。凤无虑不禁佩服起自己的责任感。
「何叔,我们不妨碍你俩浓情蜜意了,我和无忧要去游玩几天。」
「对了!茵姨,冷意山庄的后山有一种丹绦绯彤草,取其叶烧水沐浴后,再捣烂其果敷于旧疤上,可以换肤喔!不过,这一切得于暗室中进行,切记不可见光。我想何叔会知道哪里有暖泉跟丹绦绯彤草的。」
「你……」她怎么会知道,人说冷意山庄的凤二庄主有读心术,可是凤二庄主是男人啊!而这丫头……
「因为我就是凤二庄主凤无忧!」轻易读出她心中的疑问,凤无忧笑道:「就当是我习乐的报酬罗!」
话说凤无虑带着凤无忧到处游山玩水,不知不觉已过了一个月。此刻,两人正乘着船,「漂」在洞庭湖上。
为啥说是「漂」呢?
如果船在湖中,离岸甚远,而船上却没有人会驾船,那不就是「漂」吗?
唉!本来是有人会控船的,可惜却被人一箭射死,害他们俩只能漂在湖上了。
「无忧,你瞧那箭上有布条。」
「嗯!阎王请客?」
「阎王请客?那不就是有去无回吗?」
「哈哈,对啊!船夫大哥果然是有去无回。」凤无忧摇摇头,这生死之数,冥冥中自有定数,无法强求。
她一向视得极淡。
「哦!有人来接我们了!」凤无虑瞧见一艘黑色大船向他们靠近。
「看来,我虽早你一个月出生,却要跟你同日死,呵呵!还好多赚了一个月!」
两人自偕同出游以来,凤无虑虽偶尔会以书信遥控商务;但大半时候,他早卸下「凤庄主」那副重担,镇日以逗凤无忧开心为乐。
「阎王有令,请二位至阎罗殿作客!」
「可以说不吗?」
答案自然是不行,但凤无虑还是忍不住想讨价还价。
「请二位不要为难小的。」
看他虎背熊腰,实在不像「小的」
凤无忧以手肘轻撞他一下,自从知道她会阅心,凤无虑就常常在心里想些乱七八糟的鬼点子来逗她。
他抱起凤无忧,足尖一点,瞬间便立在大船的甲板上。
「请二位至船舱休息。」
知晓他们不愿让人知道阎罗殿所在,凤无虑和凤无忧也很识趣地随着引路人步入船舱。
嗯,布置得还不错!两人突然闻到一股甜甜的香味,凤无虑皱皱眉,这种迷香很少见;但自小担任凤无忧的「试药先锋」已让他的身子对任何毒药、迷香均不会产生反应,毕竟没有多少人可以把千年灵芝当每日点心吃的。
啧!他花了快三个月才把那鬼灵芝吃完。
凤无忧闻到那股甜味后第一个反应是想捧腹大笑,因为这迷香是她研制的,她把配方给了大师兄,没想到却有人拿这玩意儿来对付她。可悲的是,她虽研制出这迷香,本身却依然受制于迷香。
嗯!好想睡!靠在凤无虑身上,凤无忧沉沉地睡去。
唉!早知道当初也应该叫她陪他一块吃那些奇奇怪怪的药膳。
望着凤无忧沉睡的美颜,他不禁满足地轻笑。他曾不只一次问过义父,为何会同意让她随便找个人回来当继承人。凤冷意每次都笑笑的说,因为那是他欠无忧的,而且这样对她比较好。
柳伊蕾则是在一次不经意的情况下透露,无忧身子骨弱,天生不能习武,顶多只能学学一两招擒拿罢了。
在一次纷争中,凤冷意为了救她而受伤,这件事一直让她耿耿于怀。
难怪当初她会说——
帮我孝顺父母。
原来是这样呀!这丫头真令人心疼!
义父母兼岳父母,呵呵!他一定会好好孝顺他们的,但前提是他们不能像现在这样子跑得不见人影啊!很难找耶!
凤无虑越想越开心,这十二年来,他不是忙着读书练武,就是学着经商,算来自己也二十四岁,该是成家的时候了。
一般男子到了这年纪还不成婚,只怕家中二老早已一哭、二闹、三上吊,偏偏他义父母超级没责任感的,跑得连人影都找不到。唉!想他能指望什么呢?他们连亲生女儿和一手创建的家园都可以随手丢给他了!
幸好他是个有良心的人,替他们照顾「儿子」虽然现在儿子变成女儿,他一样会负责到底。
怎么那么久呀?
早在十天前,他就发现有人跟踪他们,不过没料到是阎罗殿就是了。
说起这阎罗殿,武林中恐怕是无人不知,但是,跟他们有过接触的,不是绝口不提,就是变成不能说话的死人。说有多诡异就有多诡异。
据说阎罗殿下有「判官堡」和「无常堡」而阎王座前则有「牛头」和「马面」
两大护法及「魑魅魍魉」四大杀手……
反正江湖人说得绘声绘影的,姑且听听,等会儿就可知真假了。
好无聊喔!无忧怎么睡那么久啊?居然睡得那么沉,也不想想自己未来的夫婿就在身旁,完全无视他的魅力嘛!偷亲她一下好了。
再一下!嗯!好软!再一下吧!
呵呵呵!人生如此,夫复何求?
一掌推开扰她清梦的「祸源」凤无忧睡眼惺忪的坐直身子,这药下得不重,大概快到了吧!
「醒啦!」他知道很少有人可以这般荣幸地看到无忧不设防的一面,而他,碰巧就是一个,想起来心情真是好。
至于她的另一面,真的是有礼貌到近乎虚伪的地步,怎么说呢?感觉不太好就是了。
他在想什么呀?凤无忧这一个月来尽量封闭住自己的能力,因此,她只能从凤无虑的表情去猜测他的想法。
可是,不对劲,真的不对劲!
第四章(1)
阎罗殿位于洞庭湖中的一个岛上。
凤无忧和凤无虑两人被安排住在同一间房,他们大概猜想两人是夫妻吧!
凤无忧向来是不在意别人的看法,凤无虑则乐得让别人误会,根本不会有想要去澄清的念头。
不久,两人被请到议事厅。
空旷的议事厅中,只有一个头戴铁面具的人,看那个玄铁面具颇为精巧,应该不便宜才是。
啊!现在好像不是讨论价钱的时候,她的意思是,那应该是出自名家之手!
「两位请坐。」
焦急?凤无忧感受到那戴面具的男子正在「焦急」!
真奇怪!
为啥会焦急呢?
「请我们来,应该不是只为了要坐在这儿的吧!看你那样子,不知有啥是我们可以为你做的?」
凤无忧惊讶地看向身旁的凤无虑,这家伙不愧是从商的,连那种没表情面具下的心思,都可以一猜就中。
他虽看不见面具下的表情,却可察觉到对方的惊讶,然而随即就被隐藏住了。
「我希望凤姑娘能为我医治一个人。」
「哦?为何找我?」
「第一,当今世上,论医术,你排前五。第二,其余四人中,一为宫廷御医,而两个已对此病表示束手无策,最后一人则早在两年前就被我杀了。」
「原来神医钱鑫金是你杀的呀!」凤无虑叹道。
他早说那个贪财的家伙不会有好下场的嘛!
他又比比凤无忧,「这家伙真的排前五?」不像呀!她不是只会弄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而已吗?
「是怎样的病症?」连怪医、残医都没办法的病,她倒是很好奇。「我可不保证我行喔!江湖上只流传四大名医,可没人听说过凤无忧,你可别抱太大期望。」
撇清的意思十分明显,连凤无虑都忍不住瞄她一眼。
「有人说你一定行!」
是谁那么残忍?不会是大师兄吧!
凤无虑低声问她:「你可有得罪谁?」
「我……应该没有才对。」
「那人家干嘛害你呢?」凤无虑摇摇头,这妮子呀!
「说说你是谁,还有交换条件,以及何时见病人?」
「阎王、你们的自由、随时可以!」
「自由?难不成怪医和残医尚在此作客?」
「没错!」
凤无虑大概理出个头绪来了,看来这病人若医不好,他和凤无忧是不可能离开这儿的。
凤无忧在心中思忖,虽然很想看看是怎样的绝症,但她不能不考虑凤无虑的安全。看这情势,医是一定得医,走却未必走得了。
谁教她没武功呢?不过,若是使毒,在没有自己的拖累下,凤无虑是肯定走得成,见这戴面具之男子并没有敌意和杀意,不管如何,先去看看病人好了!
「带我去看病人吧!」
「请随我来。」男子起身指引。「凤庄主请先……」
「不,我跟她一起。」
「这不太方便,请务必留步!」
两人暗自使内力相较,却教凤无忧一句话给止住。
「无虑会担心我,让他陪同,但不入室内可好?」
「好!」
三人穿过许多亭台楼阁后,来到一处院落,院中仅植竹子,感觉很别致!
一间竹搭屋舍吸引了凤无忧的目光,自那里面传来好微弱的生息,怕早已奄奄一息了吧!
言 示意凤无忧入内,阎王和凤无虑就在外头等她。
情 凤无忧笑笑地推门入内,看见床上的一抹淡紫色身影。
小 她缓步靠近,自被内拉出女子的手把起脉来,只见她眉头越皱越紧。坐到床侧,凤无忧将女子扶起,开始端详她的气色。
说 很诡异,真的很诡异!这病十分怪异,四周还弥漫着一股绝望的气氛。摸摸她手脚的肌肉,凤无忧心中有个底后才走出门外。
吧「如何?」
独「何时病发的?」
家「三个月前。」
「何时小产?」
男子眼中闪过一抹内疚和伤痛的神色。凤无忧是第一个发现竹儿小产的人,或许……或许竹儿有希望了!
「两个月前,然后她就不言不语了。这半个月来,连下床都没办法。」一口气说完,阎王的眼神透露出盼望,他上身微向前倾。「告诉我任何你需要的器具或药材,我会立刻送来。」
「别对我抱太大的期望,这病甚是难医,应说是前所未见吧!我比较好奇的是这位女子的来历。」
「来历?」男子苍凉一笑。「我要是知道就好了,她由天空掉落,跌进海中,这是四个月前的事。」
「那日初几?」
「初一。」
「好,我要文房四宝、可靠且精壮的女助手两名、铜钱十枚。」
「我知道了。」
凤无忧决定试试运气。
见床上女子陷于自我封闭中,她打算以己身之意识强行进入她的,看看问题到底出在哪儿?
托凤无虑帮她守在门外,她用额头抵住女子的额——
「你是谁?」
凤无忧反客为主地诘问:「你是谁?」
等了好一会儿,她才听见回应。
「我……」
「说出你的名字,还有为何会在这里?」凤无忧让自己的语气略显阴沉,很满意地感觉到对方的不安。
这样她才会吐实吧!
「我是杨思竹,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里,这里好暗、好冷喔!我得了癌症,大概回不去了,只是我好想他……呜……你是来带我走的吗?」
癌症?何时出现这种病症了?
「不是,我不是来带你走的,你说的『他』是谁?」
「不是吗?那我可以回去了吗?不行,他不要我了!他不要我和宝宝了。咦?宝宝呢?宝宝也不见了?宝宝也不要我了……」
怕她又封住自己,凤无忧又骂她。
「烦死了,他是谁?还有宝宝是谁的?那个『他』是不是也躲在这里?」
「没有,没有,他不在这儿,他……我之前还听到他的声音,可是现在都听不到了。宝宝是我们的,可是发病了,他又信佩儿不信我,小孩真的是我和他的,我真的没乱来。在古代,我只认识他,不可能和别人……嗯……在一起,可是他不信,宝宝会被杀,不可以让他杀宝宝,所以……」
「所以你就堕胎?」见她说不出口,凤无忧就帮她接话了;从她叨念的一长串句子中,她也大概理出了头绪。
看来,不是她不想出去,而是她走不出去了!
「我很该死对不对?其实我快死了,我得了血癌。去医院时,医生就跟我说了,只要再发病,会一次比一次难医,然后就会死。」
「我知道了,你就先待在这儿吧!」
「你别走,我好怕,别留下我一个人……」
「我去叫他来陪你,别乱跑!还是你不想见他了?」
「我……想……」她嗫嚅道。
「那就乖乖的!我叫凤无忧,凤无忧。」
「可是……他、他肯来吗?」
「告诉我他的名字,他会来的。」
「他是阎王,可是他要我叫他冀。」
「阎冀?我知道了。」
凤无忧缓缓睁眼,退后半尺凝视眼前女子的容貌;并非艳丽无双,亦非清新脱俗,只能说是中上。以这种姿色,想必有其过人之处,才会令阎王倾心于她吧!
门外的打斗声吸引了她的注意,她将女子安置好,直接开窗骂人。
「吵死人了。」冷冷的声音不带一点温柔。
门外的两个人立刻停手,阎王随即冲到她面前,扯起她的衣襟。「你对她做了什么?」
「我不是被吓大的,放手!」
阎王在她冷冽的目光下察觉到自己的失礼,马上放开手。
凤无虑则恨不得剁了他的手,他的表情难看到让凤无忧想笑。
第四章(2)
呵!他在吃醋呢!
「你多久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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