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无虑则恨不得剁了他的手,他的表情难看到让凤无忧想笑。
第四章(2)
呵!他在吃醋呢!
「你多久没来看她了?」
「我每天来!」凤无忧为何会觉得他会置竹儿于不顾?
「那她为何说很久没听到你的声音?」
「她醒了?」
真是惊喜呀!他好想立刻去看她,却被凤无忧浇了一盆冷水。
「没有,不过如果你肯在她身边呼唤她,或许她就会醒!就看你试不试!」
「怎么做?」
「在她耳边说话、唤她的名,千万别提小产和生病这种不愉快的事,还有……佩儿?」
「连佩儿你都知道!她想要杀竹儿,现在被我关在地牢中。」
「妾?妻?还是……」
「姨娘之女。」
「喔!」她可好奇了。「去吧!运气好的话,一个时辰内就会醒,到时候再来烦治病的事吧!」
「那你们……」
「放心,我们会守在外面,你快点吧!人醒了才好医病。」
两人在门口错身而过时,彼此互道一句。
「谢谢!」他是衷心的。
「别忘了说你在乎她。」这对女人最有效了。
快步走向凤无虑,才刚到他面前,凤无忧就昏过去了。
凤无虑怜惜地搂住她,知道她是太过疲倦,他于是抱着她席地而坐,让她躺在他怀中休息。
「我有没有说过,我重视你的程度远胜自己?一开始是因为想胜过你,所以我拼命追赶着你;后来是将你视为弟弟,一心守护着你、义父母和冷意山庄的一切;在无意中知道你是女人后,一颗心就这样悬在你身上了。
你呢?可有一丝在乎我?对于你,我是不会放手的。二十四年来首次出现让我动心的女人,我怎么可能放手?这辈子,你注定是我的人了!」
「去!去!去!又不是生离死别,请阎王快准备之前要给我的东西,别妨碍我诊疗!」凤无忧很不客气地打断人家情侣间的绵绵情话。「对了,我还要银针,针灸用的,我身上的可能不够。」
凤无虑同情地望向阎王,刚好接收到阎王射向他的目光,好似在责怪他放任凤无忧坏人好事。凤无虑耸耸肩,表示他也无可奈何。
推开阎王,凤无忧坐在床沿平视眼前憔悴苍白的女子。
醒了就好,再来就是诊断了,先打招呼吧!
「我是凤无忧,记得吗?」
「你们认识?」阎王疑心又起,不可能呀!竹儿说过只认识他一人的。
「记得,我在黑暗中听到你的声音,你说要帮我找冀来,我是竹儿。」她直觉的不希望凤无忧生疏地喊她全名。
看着阎王阴晴不定的表情,凤无虑决定发发善心,大概是同情他的痴心吧!除去面具,这家伙其实很好了解。
「无忧会阅心,她先前闯进这姑娘的心中,大概是这样才会知道的,别怀疑自己心爱的人比较好。」
「你,也会阅心?」自己的想法被拆穿,他不禁有些狼狈。
「不会,从你表情看的,我虽是江湖中人,却是从商的,自然……」意思很明白啦!
「竹儿,你家族中可有人因此病而亡?」
「父亲和奶奶。」
「你之前住的地方和这个地方有何不同?」
「这里花草树木很多,那里都是水泥丛林,空气不好、水不好,又吵,人很多。」她和妈妈、弟妹们挤在二十坪大的公寓里,上下学的捷运,都让她好累。
「吃的呢?」
「那里比较好吃,但大都不是自然的食物。」猜她不了解「合成」的意思,所以杨思竹改用别种方法解释。
「喔!那你们如何治你这病?」
「化学治疗或骨髓移植,也就是从另一人的骨髓中抽出红髓注入我体中,但是两人的血型要合,而之前要先杀光我体内的造血细胞……很复杂对吧?」
「嗯!」很多怪异的名词,不过她只能试试了。「手伸出来。」
冰凉的手搭上她的脉搏,杨思竹以奇特的眼神看着凤无忧。
这女孩跟她妹妹年纪相仿吧!居然是中医,真奇特!
「你年纪多大?」
「十九岁。」
「喔!家境不好?」
「还好,为什么这样问?」
「你排行老大?」
「对!把脉就可以知道?」好厉害,铁口直断呀!
「以何营生?」
「我是学生,可是平时有打工,在餐厅洗盘子。」
…………打工?餐厅?学生?女子可上学?这倒不错!
「你那里……我是说以后的女子都可上学堂?」利用谈话可使杨思竹分心,她开始扎针。
「对呀!那里男女几乎平等了。」
「深呼吸一下。」
杨思竹闻言照做,觉得腰上刺痛。
「啊!」
「别动!」
凤无忧素手轻触她腰上的一根银针。「是这里吗?」
「嗯。」
「我知道了。」她快速抽回所有的银针,「趴着!」
「咦?」
「照做就是了。」
就这样不断地换姿势、插针、拔针,连脚底都不放过,找了三十余处会痛的地方后,凤无忧才罢手。
「累了吧!」
「有一些。」
「你先睡吧,我隔几天再来看你。」
「你要去哪儿?」
「帮你找续命的办法。」
「我应该没救了吧!」杨思竹十足认命的口气。
「那应该由我来决定;还有,我大概可以猜到你的问题出在哪儿了。」
「咦?」杨思竹一脸不解。
「你由于先天即从父母身上被传毒,后天又服入、接触、沾染许多毒物,因而体内累积许多毒素。但因为那些东西这里没有,所以我无法一一拆解。不过那倒无妨,反正只要来个总清就好了!至于你血液中的病症,则必须改善体质,或施以清血之术。」
「有救吗?」
「不知道,但会很痛。成了,你也许长命百岁,搞不好连生个小娃娃都没问题;不成的话,在长期身体虚弱的情况下,搞不好会早死。」
「我……」可以有小孩?
「你考虑一下,这几天我要弄点东西,你决定了之后再跟阎王说即可。对了!不准行房,如果不想死,就不要乱来。」
话毕,凤无忧走出房门,刚好碰见迎面而来的阎王。
「都听到了?」
「她会肯治的。」
「那是你们自己的事。」
「我将你们安排在隔壁院落,东西和人都在那儿了。」
「我知道了,我自己会去。」临走前,她丢了一颗翠绿的丹药给他,「禁欲用的,别伤了她。」
「我知道。」
「你回来啦?」
凤无虑敝开双臂开心地招呼她。
「我没把握。」
她知道他懂。
「尽力就好。」
搂她入怀,他唯一能为她做的,就是随时提供她庇护的胸膛。「放手去做吧!剩下的杂事我来处理就好。」
「谢谢!」
凤无忧将头靠在他肩上,一切尽在不言中。
第五章
在阎冀威胁利诱之下,杨思竹终于答应接受医治,凤无忧也在此时发现阎罗殿的动员能力。
她一边点看乐材,一边快速地记录着,阎冀让她和残医、怪医相互讨论病情。因为知道杨思竹的病不能拖,所以她几乎是夜以继日地努力着。
「小子,看好那娃儿,不然她会比阎王的女人更早死!」残医年近八十,身体仍十分硬朗。他因出生即只具一臂,故人称残医,和凤冷意是忘年之交的他,对凤无忧自然是爱屋及乌。
「我知道。」
「还有。」残医压低声音对他说。「小心裴恩那家伙,他看上你的娃儿了。」
「咦?」没有迹象呀?
「裴恩那家伙之所以被称为『怪医』原因是出自于他的面无表情和喜怒颠倒,也就是说,他平常会是一副死人脸,高兴的时候看起来像在生气,不高兴的时候反而会笑。」也不知道是谁教的。
「嗯!然后呢?」
「唉!他从不和人接触的,男女都一样,可他却让小丫头碰他。」怪吧!连他摸一下那小子的药箱,那小子都要擦半天,从没见过这种怪癖。哼!
凤无虑往凤无忧那头望去,正好见到她和裴恩在谈话,不知聊些什么,竟逗得她开心的笑。
姑且不论关于怪医奇特个性的传言是否属实,光看到她这样对别的男人笑,他心情就很郁闷了。
这女人知不知道她这样笑,基本上就算是一种犯罪了!晚上回房一定要好好念她。
「小子,我明天一大早就要离开这儿,这个东西你拿给小丫头。」残医递了一包东西给他,示意他可以打开来看。
那是一只由牛皮缝成的挂袋,里头尚有许多小暗袋,分别放着许多长短不一的银针和刀,应该是行医用的。
「为什么不亲自给她?」
「自古同行相轻,我岂可例外?江山代有新人出,那娃儿所想到的疗法,我也曾想过,但却不敢冒险,我老了啊!」唉!回去找个娃儿来教,十年后,再叫他来气死这凤无忧娃儿。
「我会转交给她的。」这残医真可爱,体残心不残,难怪会和义父成为忘年之交。
「咦?你连这也想到了。」凤无忧发现裴恩比她更早想到这救治的办法,甚至连最小的环节都考虑到了。
「那是因为我想很久了呀!」
「那你为何不医?」她抓着他的臂膀问道。
裴恩瞪大眼精瞧着抓住自己臂膀的手。
凤无忧急忙放开,她又失礼了!
「因为我不喜欢和人接触,而且我有洁癖。」裴恩说得理所当然。
「对不起!」凤无忧真的感到很抱歉。「我不是故意的,下次不会了。」
「没关系,其实我不讨厌你的碰触。」裴恩的嘴角扬起一抹笑容。
怪医裴恩并非真如残医所说的「喜怒颠倒」不过其他的传闻倒有八分属实。他挑病人的方式是先用手碰一下,感觉不太讨厌才肯医。
这个女孩,不但和自己同为医者,个性又甜美可人,最重要的是她并不怕他,且他也不会因她的碰触而产生反感。唯一的差距就是年龄,他已届三十,恐怕要委屈小姑娘了。那个凤无虑应该是她兄长吧!看来得找个时间和他谈谈。
咦?这家伙果然怪怪的!不过,和他一起研习医理倒是获益良多。
突然一双手环上她的腰,凤无忧笑逐颜开地回过头。
「我就知道是你。」
「要是别人,早被你毒死了。」凤无虑丢了一个示威的眼神给裴恩。哼!敢抢他的女人!
「我才没那么可怕。」凤无忧嘟着小嘴,撒娇地埋怨道:「你别坏我名声。」
「凤庄主和自家妹子如此亲近,不嫌不妥?」裴恩暗示凤无虑举止失当,毕竟兄妹间仍应避嫌才是。
「我们是未婚夫妻身分,自然不避讳这些,怪医多虑了。」藉着抚触凤无忧头发的机会,凤无虑故意把她的头按低,不许她抗议。
言 两个男人间的诡谲气氛她并非不知,只是,她喜欢凤无虑,这也是不会改变的!既然不会改变,她又何必去做什么反应?多此一举。
情 两人竟是未婚夫妻?太可惜了,这个满身铜臭的商人,如何配得上这位甜美的小姑娘。她值得更好的,就像他!
小 这混蛋居然真的在打无忧的主意,气死他了!他可是已经等了十二年,虽然说一直到前不久才知道无忧是女的,但他好歹也呵护了她好几年。
说 唉!这两个人到底在比什么啊?
吧「无虑,我有点累了,你陪我回房可好?」
独 软软的呢哝,剌激着凤无虑的保护欲。「好!」他再转头客套又疏离地向裴恩告辞:「先走了,裴公子。」
家 隔天。
不会吧?怪医跟残医都走了?
凤无忧在失去两大助力之后,仍是得硬着头皮医治杨思竹。她命人制作三个直径约八尺、高七尺的大木桶,足足可以让十来个大男人站在里面。
然后放了近百种的药材放在里面熬,直到汤汁变成药泥,她才要阎冀将竹儿剥光丢进药泥中,只留左手在外,连口鼻都禁止露出来。
「这样子教她如何呼吸?」
「放心,我已用银针封住她的穴道,她暂为假死状态。你呢?这阵子不管事?」
「已找人代行,不碍事的。」
「等药汁泛黄褐即可让她至下一个木桶,你自己可得小心,别碰到那药汁。」
「我知道了。」
药效比她想像的好。
只见杨思竹裸露在外的那只手,由苍白渐渐转为淡黄褐色,并生出许多细小的水泡,乍看之下,好像整只手长满了疣一般,十分恶心。
「怎么会这样?无忧,你快过来看看。」
阎冀的声音好像雷公吼,逼得她迅速踩上梯子去看。
「药水变色了,进下一桶,小心别让水泡破了!」
阎冀内力一使,将杨思竹托起放入第二个木桶,一样维持左手在外。他忧心忡忡地盯着越来越大的水泡,看起来真的很可怕。
「水泡多大了?」凤无忧在桶外喊着。太大的话,一旦破掉就麻烦了!
「像个指节了。」
「水色呢?」
「由墨绿转青蓝色。」
「等到水泡变成鸡蛋般大小时再叫我。」
「那药水呢?」
「那没关系。」
凤无忧打开一只小木箱,里面有几十只金黄色的虫,看起来很令人倒胃口,但这可是千金难求的金黄蛭蚕。金黄蛭蚕以毒物为食,故常用于治疗中毒者,普天之下只有苗疆的「至善天女」养得活,就不知这阎冀去哪儿弄来这么一堆。
「水泡多大了?」
「比鸡蛋略小。」
差不多了。「左手颜色呢?」
「紫红色。」他真不忍看呀!
「可以了。」凤无忧以夹竹桃枝挑起数只缠在一起的金黄蛭蚕,递给凤无虑,
「帮我抛给他。」
「接住!」
「好!然后呢?」阎冀露出不解的神情。
「引他们上竹儿的左手。」
「不会伤了竹儿吗?」他很担心。
「你不快放才会伤了她!」
XS8@XS8
「喔!」
根本不用他引导,那些怪虫爬得可快了,一附到杨思竹手上就猛吸了起来,半晌,水泡消了,怪虫却一只只都肥肥的,继续吸吮下一颗水泡。
「吸很多了,快一点的已经在吸第三颗水泡了。」
「被吸过的水泡是何情况?」
「回复疣状。」
「疣状呀!」凤无忧想了一下。「阎冀,现在进第三桶。」
阎冀闻言,立即捞出浸在药水中的杨思竹,她身上的药草已完全被吸收,苍白赤裸的身体令他心生不舍。
在第三个桶子内是稠浓的黑色液体,闻那香味,应是珍稀药材。将杨思竹浸入桶内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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