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即是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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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即是妻-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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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琪终是主动开了口,“娘,叶公子本身也是好意,何必如此?”

郝大娘不予回答,却道:“你下去让掌柜的再加几盘招牌菜。”

郝琪略微不安地看着母亲,见母亲难得的坚持,便应声出去了。

雅间内,只剩下郝大娘和叶子洛两人。

叶子洛离座,向郝大娘作了揖,“是晚辈疏忽了,没有考虑周全,望郝夫人不要生气。”

郝大娘没有受他的礼,也站起身,脸色终是好看了些,“叶公子说话言重了,我们这些小老百姓的难免什么时候有个脾气的,方才说话冲了些,叶公子不要介意才是。”

这话,倒真的是实话。叶家的老三,于她而言,一直是个特殊得令她不知该如何对待的人。实在说,他是郝琪的恩人,就是整个郝家的恩人。却偏偏,他对郝运有着让她不能接受的企图。听郝运将过事情的来龙去脉,知晓这一切都是叶家为了遂熙瑶的意,“勉为其难”地要纳郝运为妾……她这做娘的,就像是生生被人扇了一个大嘴巴子。这种屈辱,她可以受,可是她不允许她的女儿受到同样的伤害两次。

“晚辈只是觉得,三个人,不必要太铺张浪费……”

“叶少爷是我郝家的恩人,不过一桌酒菜而已,怎及叶少爷恩情十之一二?”

从“叶公子”到“叶少爷”的转变,叶子洛有些摸不到头脑,只是道:“郝夫人此话,晚辈受不起。不过是举手之劳,恩人二字,还谈不上。”

郝大娘脸上的感激有些异样,“对叶少爷来说,或许是举手之劳。但对于我们郝家而言,却是恩重泰山。”

若是寻常,叶子洛肯定是不屑于打这种太极的,现下,虽有不耐,却只是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不过是帮郝姑娘一个忙。”



35、抉择

35、抉择 。。。 
 
 
听到他再次提起郝运,郝大娘神色一凛,打量着他,却没看出什么端倪。

这时候,郝琪去而复返,看着有座不坐非要站着的两位,也在原地站定,不作声。

郝大娘吸了口气,道:“叶少爷,我们坐下再谈。又不是没有凳子,坐下再说。”

叶子洛点了点头,“郝夫人请坐。郝夫人不必见外,直接唤我子洛便可。”

“岂敢。”不必见外?这话,还真是……愈听愈不是滋味。

叶子洛嘴唇蠕了蠕,却不再多语。他一向不是个感觉迟钝的人,这郝夫人,很显然很不喜欢他。

郝琪走过来,正准备坐下,郝大娘却叫住他,“郝琪,还不快给救命恩人磕头。”

郝琪脚步忽顿,咬了咬唇,头也不曾抬一下,就跪了下去。只是,他这次又被同一个人给托住了胳膊。

叶子洛略显不悦,“郝夫人,下午我已经说过,我受不起。即便我真的对郝琪有恩,这桌饭菜,足矣。”

郝大娘从怀里拿出一个布钱袋,感受着不太重的分量,却觉得压得心沉甸甸的。

叶子洛托起郝琪后,不解地看着郝夫人的举动,见她抓着钱袋的手往前伸了伸。

“我知道叶少爷不缺银子,可我们普通百姓也真没什么好东西可以拿出手的,这点银子是我们郝家的多半积蓄,权当一点谢礼。”

叶子洛怔愣地看着伸到面前的钱袋,眼里,方才隐隐的不安又恢复了淡漠。他开口,几乎不带什么情绪地道:“郝夫人,有话可直说。”

这点银子,他叶子洛的确不缺,但并不代表他不清楚这点银子对于郝家来说,是怎样的存在。若是不清楚,他便不会只点了四菜一汤。可他不清楚的是,郝夫人这是在做什么?如果一个有钱人对一个穷人这般做,那还能说是打发。现下,却恰恰反了过来,还真是令人费解。

郝大娘自然料到这银子他不会接,当下面上挂着苦笑,把钱袋放在桌上,执起郝琪的手用双手紧紧包住。

郝琪瑟缩了一下,却没有抽回手。

“叶少爷,既然郝琪的命是你救的,我们也没什么可以报答的,就让郝琪留在你身边伺候你吧……”

郝琪咬着唇,垂下的脸,眼睛难得红了。母亲到底还是这般做了……本来,就是为了他的事,谁欠的谁还,本该如此。只是,他心里却克制不住伤心,他不想离开娘和郝运,不想……

郝家的人,果然每个都很特别。现下,叶子洛脑子里只有这种想法。好端端来赴约,怎地就变成了现在这样?“晚辈不懂郝夫人的意思。”

郝大娘看着自家的懂事儿子,她一开始便给郝琪说了她的打算,她知道郝琪自是不乐意的,却始终连个不字都没说。布满茧子的手摸上郝琪略黑的脸庞,缓缓道:“郝琪虽然年纪小,但打打下手什么的还是——”

“晚辈问的不是这个。”叶子洛打断她,他的眼神相较于平时的淡漠,更多了几分冷意,他看着郝夫人,一字一句道,“晚辈已经不止一次说过,这本不是大不了的事。于我而言,确实是举手之劳,郝夫人为何一而再再而三地做出种种令晚辈费解的行为?郝夫人如此,似乎并不是担心恩情不得还,反倒是急于与晚辈撇清关系般。”

郝大娘嘴角轻轻上扬,苦笑道:“果然什么都瞒不过叶少爷。”

听到郝夫人的肯定,子洛反倒有些疑惑了。他于郝家的人而言,真的是如蛇蝎般避之不及的存在吗?

“叶少爷既然问出口,我也就直说了。”

叶子洛没有点头,也没有说话。

“郝运什么都跟我说了。包括她上门去求叶少救郝琪,自然,也包括……你们是如何相识的……”

心轻轻一颤,叶子洛似乎有些懂了。

“郝运命苦,三年前为了他那短命的爹进了鹿家做了冲喜小妾,服侍了鹿家少爷那个病秧子将近三年……使了鹿家的银子,即便郝运不说,我也知道她在鹿家的日子是不好过的……好在鹿家少爷待郝运不差,还许诺将她扶正……只是,郝运到底还是没有享福的命,本以为时来运转终于可以过上好日子,却成了她最丢人的一天……整个城都议论纷纷,什么难听的话都有……郝运却不哭不闹,甚至不曾说出委屈二字……”

“嗒!”很轻的声音,在这个雅间却异常的清晰。

溅落的水珠在坠在地上,晕染开来……

郝琪伸出手,接住了一滴一滴接连流下的泪珠,略带哽咽道:“娘不必伤心,我去叶家做个下人,大不了签了那卖身契便是了,郝运便再不欠人了……”

郝琪的话,使得郝大娘的泪流的更快更多。她抬起头,仰视着身材颀长的叶家老三,“我这做娘的,真的很为郝运不值。这样的郝运又哪里招惹到你们这些有钱人了?犯得着你们合伙儿这么作践人吗?你是救了郝琪不假,我们一家都很感激。但是,我不允许,我的女儿再次重复这不公的命运!所以,叶少爷,你和熙瑶,便死了那份心吧!”后面两句话,她几乎是咬牙切齿从牙缝中挤出来一般。

女儿,儿子,哪个都是心头肉,不分轻重,可她终究还是做出了抉择。

郝夫人控诉的话语,在叶子洛的心头环绕着。若是熟悉的人,便可看出他的表情与往常的淡漠相比,倒似多了几分呆滞。可是,没人会在此刻还去关注他。这里站着的两个人都不会有那份闲心去体谅他的心情。

郝大娘把郝琪往叶子洛面前一推,“郝琪的命,既是你救的,便还给你,如何使唤,都随你们……我家郝运,再不欠你们了,再不欠了……”

郝琪得以保住一条命,她这做娘的已经很知足了,知足了……

直到被什么给撞了,叶子洛回过神,看见被狠狠的一推,几乎贴到他身上的郝琪,停顿了片刻,道:“郝夫人的意思,我懂了。你们郝家,本来就不欠我什么……我不缺下人,郝琪,还是留给你们吧。”

这时,叩门声响起。接着,就见掌柜亲自领着布菜的进来,对叶子洛歉意地解释:“不好意思,今晚生意出奇得好,厨房忙不过来,让几位久等了。”

叶子洛看着色香味俱全的饭菜,依稀记得,曾经有个女人理直气壮地说着“最贵的”,有个女人甩了别人一巴掌却无论如何不肯道歉,有个女人当着他的面指责他玩弄她……她或许不知道,她离去的背影,是他记住的第一印象。

“两位请慢用,我有些不适,便先回了。”

叶子洛说完,便走了出去。

生平第一次,提前这么早到,只是为了给对方留个好印象。

生平第一次,好心却被人训斥,却偏偏被堵得说不出辩解的话。

生平第一次,为了自己难得的体贴反而要向人作揖道歉解释。

生平第一次,几乎被人指着鼻子控诉却不愿也没有立场去反驳。

……

太多的第一次,只是源于一个人。

想起自己毫不犹豫地推掉了知府大人的宴请,只为了赴这样一场饭局……是不是,不来会更好?

“少爷,夫人说少爷回来去一趟她房里,她有话与少爷说。”

“嗯,知道了。”叶子洛应着。

“少爷……”齐修难掩吃惊,手指指向另一边,“夫人的院落,在这边。”

叶子洛闻言停下了脚步,还真是走错了呢……

“少爷,不若我在前面带路吧。天黑,路不好认……”这种理由都能让他想的出来,齐修真是愈来愈佩服自己了。

“不必。”叶子洛理了理有些散乱的心思,向父母的院落走去。

“知府,是你请来的吧?”

“呵呵……夫人真是聪明,什么都瞒不过夫人。”

“这是明摆着的事。熙瑶一介女子,何况三年都没回来,本事又能大到哪去?再说,她若是有这本事,之前也不会过来请我帮忙了。”

“熙瑶不是你最喜欢的外甥女吗?她来找我帮忙,我没道理不帮的。何况,还是人命关天的事。”

“我又没说什么,帮就帮了。即便知府不来,我也是会要帮的。”

“那夫人怎么还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最近,你的眉头都多了好几条皱纹了……”叶奇丰一本正经道。

叶夫人下意识地抚了抚额头,见他脸上的笑意后,方知他是在打趣自己。只是,此下,她真的无心与他嬉闹。“你回来的路上,就没听见什么闲言碎语?”

叶奇丰搂着她的肩,随口问道:“什么闲言碎语?”

“子洛亲自上公堂,口口声声说是要为郝姑娘的弟弟伸冤。”

“当真?”

叶夫人点点头,“我亲耳听见的,不会有错。怕是这会儿,外面已经传得风风雨雨了……”

“打赢了?”

叶夫人瞪了他一眼,这是重点吗?

“肯定是赢了。我的儿子嘛,没有把握的事不会做的。”

再次无视他话中的自豪,叶夫人拧了他一下,“一会儿子洛来,我也不指着你帮我说他,你就装哑不作声就好了,可别反过来帮着他说话。”

叶奇丰吃痛地皱眉,“……好,夫人,你先松手啊……”

这时,不轻不重的叩门声响起。

“母亲,是我,子洛。你们歇息了吗?”

叶夫人从床上站起,坐到了一边的太师椅上,回道:“没呢,进来吧。”

叶子洛轻轻推门,走了进来。“父亲,母亲,这么晚,还不歇息?”

“很晚吗?现在戌时还未过,不晚吧?”

叶夫人瞪了一眼插话的叶奇丰。

叶子洛略有吃惊。戌时还未过……为何他觉得好似过了很久?

“听齐修说,母亲有话要与我说。”

“嗯,你母亲——”

“咳咳……”叶夫人再次瞪了叶奇丰一眼,这个老爷,怎么回事?

“我又没有帮洛儿说话……”叶奇丰小声嘟囔着。看到自家妻子凶恶的眼神,剩下的话便憋了回去。不过就跟儿子说几句话,犯不着如此吧?

“洛儿,娘且问你,你对郝姑娘,究竟是什么想法?”

叶子洛抬头,看着母亲脸上的不悦和愁容,了然道:“我懂母亲的意思。母亲大可放心,不会有母亲担心的事情发生。”




36、想法

36、想法 。。。 
 
 
叶夫人本来还打算与子洛促膝长谈一番,却不料,这才刚刚开了口,只是试探性地问了一句,这儿子便把中间的过程悉数省掉,直奔结果。而这结果,显然让她吃惊得近乎接受不了。

“儿子,你这话,是何意思?”

“母亲不懂吗?”叶子洛嘴角难得地勾起,“不是天下所有的女人都想嫁我叶子洛。”

这种与平素无甚差别的口气,可却令叶夫人感觉到了些许冷意,她似乎从儿子的话中听出了一丝嘲弄之意。

“这话说的,难道那郝姑娘连你都看不上?”问出这话的,却是叶子洛的父亲叶奇丰。

叶子洛嘴角勾起只是瞬间,很快便又恢复了素日的状态。“让父亲大人失望了,您的儿子并没有那么出色。”

“这话……洛儿,难道你是被拒绝了吗?”叶奇丰难掩激动地问道。只是,这激动所包含的成分就不得而知了。

相较于叶奇丰的兴奋,叶夫人就显得有些心事重重了。

原本准备好用来劝说子洛的话,全都派不上用场。如此震撼的消息,倒让她一时半刻也不晓得该说些什么才好。按理说,这会儿该安慰安慰儿子,可是她从来都不认为,洛儿是需要被安慰的那类……

对于父亲的猜想,子洛不置可否。“母亲若是没什么其他话要说,我便回房了。”

子洛离开后,叶奇丰和叶夫人面面相觑,不知现下是怎样一个状况。

“真没想到,我叶奇丰有生之年,还能听见如此匪夷所思的事情。对于这个郝姑娘,我倒真的是想要见上一见。”

“我见过,倒也无甚特别。”那天院子中的见面,她脸上还有伤,看不出原本容貌如何,不过应该过得去。至于其他的,老实说,便更不足以与叶家匹配了。这样的一个女子,拒绝了洛儿?

“无甚特别?若真无甚特别,会拒绝洛儿?”

叶夫人颇感烦心,手指轻揉着额头,“难说,保不准就如老大家的所说,心机颇深,以退为进,吊洛儿的胃口也不是没可能……”这还没进门呢,就已经颇令她头疼了。

“也不必烦心。”叶奇丰看着愁苦着脸的妻子,无奈地劝慰道,“你不是也不想让那姑娘进叶家的门吗?不管怎样,现下,既是如此,就当那姑娘与叶家无缘吧。”

“老爷,夫人。夫人,您找我?”

叶夫人放下揉着额头的手,对齐修招了招手,让他靠近一点。

“齐修,三少爷最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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