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婆道:“这个……好象是帮人家搬搬货物送送东西打打杂吧,我也不太清楚。总之每天一早出去,晚上回来,有时候晚上也出去,也偶尔两三天不回来的。现在这个时候,他也差不多回来了。”
再聊一阵,果然小石回来了。阿婆笑道:“你回来得正好,有个人在等你呢。”小石看见李凤娜,微微一怔。李凤娜站起身道:“你好。”
阿婆道:“你又做什么好事了吧?她来说是要谢谢你的。”
小石面无表情,淡淡的对李凤娜道:“你真够婆妈的。”
李凤娜知他性格如此,也不以为意,说道:“或许吧,但这个谢我是一定要向你说的。”
小石径入房间,过了一会出来,道:“阿婆,我今晚不回来了。”阿婆道:“啊,刚回来就要出去?”小石道:“是。”阿婆道:“可人家女孩子特意来谢你,你怎么就走了?”小石望望天色,对李凤娜道:“天黑了,会下雨。”
李凤娜低下头,磨了磨鞋底,道:“没关系,这里不远,大街上人还多。”接着又补道:“我有雨衣。”小石道:“那就好。我有事,你自己小心。”李凤娜点点头。小石便走了。阿婆道:“小石这孩子是这样的了,外冷内热,你别怪他。”李凤娜摇头微笑:“不会啊,他有事嘛。我也该走了。”阿婆道:“你也要走了?”李凤娜道:“是啊,下雨就不好走了。”阿婆道:“哦,要下雨了?那你小心开车。”李凤娜道:“我会啦。”当下告辞回去。路上一直想:“他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呢?”
30。三个人的战斗八 爱上一个人(3)
雨初停。满大街小巷的流水争先恐后地往低处奔。低洼处积了一潭潭的水像池塘,可以养鱼,汽车过处,溅得漫天水花。贯穿城市的江水更是汹涌澎湃,夹着泥浆污物滚滚往下游而去。夜色中,一条光带横跨江面,独特而炫丽,那是一座大桥。小石就站在这桥上,凭栏观看下面的江水。他在等人,等候一个带给他一个名字的人。
不久,桥的那一边缓步走来一个中年人,五短身材,干干瘦瘦的,提着一个黑色的大行旅袋。看他略微吃力的样子,那袋子显然不轻。走到小石一米处,中年人停下脚步,要歇息的样子,把袋放下,也倚在桥栏上,往下看着江流。过了一会,道:“侯蕴。”
小石头也不抬,仍望着流水,似乎那流水里藏着无限的玄机。那中年人仿佛在自言自语,接着道:“泰国头号军火走私大枭,交易遍及东南亚各国。中国大陆的永场、青龙、新湖社,香港的洪兴,台湾的三联各大黑帮的军火都是由他提供。并曾助中东一个小国发动军事政变。1992年在马六甲海峡劫持一辆军船,将船上十七名军人杀害,夺取军火,从此起家;94年在香港与黑道火拼,死亡九人;98年在泰国将一仇家十二口人灭门;2004年在台湾奸杀女中学生一名。”缓了缓,又道:“明晚十点左右,松浦第七号码头。”
言毕紧了紧衣衫,继续走路,把那旅行袋留在那里。小石始终一动不动,眼角都不曾向他瞄上一瞄。直到他走得无影无踪了,才直起身子,拎着那旅行袋离开大桥。
他当然没有回到阿婆的小阁楼,而是乘了四十分钟的公车直接奔松蒲码头。在码头附近寻了一家旅馆住进去。进了房间,细细检查一番。这里一打开窗就是人来熙往的码头,一排排的船只俱在眼前,正合心意。当下闭了门窗,拉开旅行袋,从里面取出一张照片,端详了半分钟,放下。然后又取出一只氧气瓶,一件潜水衣及其他潜水用具。最后是一堆零散的黑色物事。他把那些黑色物事一件件地拼装起来,逐渐完整成形,竟是一支有瞄镜的狙击枪!
他抱枪试了试手感,拿眼了瞄了瞄,确定没问题后,又一件件地将它解体,恢复成一堆零件,塞进旅行袋里。再将旅行袋推到床底下。
毕了洗个澡,一觉睡到第二天中午。下午出去兜了一圈。到了晚上,拿出旅行袋,出了旅店,步行至一里外的小山岗。那小山岗地处海边,怪石嶙峋,却又长满了高高的灌木。他藏在树丛里,看看时间差不多了,于是把枪拼成,上了弹,穿上潜水衣,随后没入深深的海水中。
海上行走的船只已经十分稀少。他神不知鬼不觉地从水底潜回码头,游到一条泊桥底下,浮出水面,静候目标出现。
五十米外的岸上有五六个人在站着,望着远处的海面,看架势像在迎接什么人。十分钟后,一艘不大不小的机动船出现了,那几个人面露喜色。小石从狙击枪的瞄准镜中观察着每一个人。那艘船近了,径向岸上几人驶去。临靠岸边,洪洪的发动机声停止,那船慢了下来,离岸还有两三米时就不动了。船舱里钻出四个人,和岸上的人打着招呼。
小石看得明白,当即给枪装上了消音器,瞄准船上为首那人头部就是一枪。那人无声无息地突然栽下水去。船上和岸上的人都大吃一惊。哇啦啦乱作一团,两个人跳下水去救那中枪者,其余的拔枪躲在舱内、趴在地下四面乱指,却怎么也找不到暗袭之人。
小石知道得手,翻下额头的潜水镜,复没入冰冷的水里。可怜那些人连敌人的影都没看到,就莫名其妙地死了头目。
他叫石炫晔,平日打打零工,实际职业是杀手。他这个杀手与众不同,接手的生意不论价钱,有时甚至是免费的。他杀人有一个不成文的原则,就是目标必须是有着严重罪行的恶人,尤其是黑道分子。
陈帝这几天活得很不爽。他素来是自命风流倜傥,征战情场无往不利,现在却屡被李凤娜所挫。李凤娜的抵御力宛若铜墙铁壁,炸都炸不开。大束大束的玫瑰威力尽失;风趣幽默虽能搏佳人一笑,却从不见佳人有一个秋波回赠;经历了游乐场风波,又不敢再利用小当制造机会。偏生自己对她那份纯洁爱得要命。香喷喷的一块肉在眼前晃,想吃吃不入口,欲放弃吧,又老忍不住去想,那份痛苦可想而知。风子曾故意当着苏雅的面问他这件事,气得苏雅酸气冲冠直瞪眼。陈帝却一本正经地叙述了这些天的战况,言罢叹一口气,烦恼凝于眉间。红牛等人惊奇不已。风子道,帝哥,你来真的。陈帝说怎么不是真的,我这人很虚假吗。红牛说,噢,难得,难得,那你现在怎么样呢,要放弃么。陈帝笑道,陈帝的字典里没有放弃两个字。然后继续进行征服之战。近两天他发现李凤娜与往日不同,心情特别好,特别爱笑,话特别多,会和他说笑话。开初暗暗心喜,想这是姑娘家春心动的迹象,莫不是终于爱上我了。后来看看又不像,她的开心不单抛向自己,对别人比如那看门的也一样。自己欲待作进一步的亲近,她反露不喜。更重要的是,善于鉴貌辩色的他从她眼睛里根本发掘不出一点爱意。一时如迷失的羔羊,兜来兜去总在原地。幼儿园那看门的见“恶人”无法得逞,高兴得掩口胡卢,想老天开眼,凤娜慧眼,知这恶人奸茅阴险恶毒,最好让他路上撞车死掉。陈帝见了有气,瞪道:“你笑什么?”
那看门的道:“我自笑我的,怎么又关你事了?”
陈帝道:“混蛋,还敢顶嘴!你笑关不关我的事,我会看不出来么?”
那看门的于上次之事尚不服气,认为他不过是发动突然袭击才会被他所制,因道:“这么厉害?我是笑你又怎么样……哎哟!你……你干什么,放手……”话未说完,已被陈帝用上次那招扭住。
陈帝道:“你笑我什么?”看门的道:“没……我没笑你?”陈帝道:“刚还说是,又说没有?该打!”稍一加劲,看门的惨叫道:“是,是,是,有,有,有。”陈帝道:“是什么?”看门的道:“是在笑你。”陈帝怒道:“你敢笑我!”再加劲。看门的“是”又不是,“否”又是,难过之甚,两条路都不通,只好往前直冲,一条道走到黑:“人家已经有心上人了,你还……你还天天来干泡。”
“心上人?”这词眼一闯人陈帝大脑,立时惊得他一身冷汗。回想李凤娜的神态确是少女怀春的表现,但既非怀自己的春,自是另有其人了。一念及此,喝问道:“是谁!”看门的道:“我……我怎么知道。我也是猜的,你别当真。放手,放手好不好?有事好好说,不要动粗。我的手要断了。”
陈帝哼了一声,松开他道:“猜的?再乱说话扭断你的手。”思忖道:“如此一说,倒有几分像真的,这可不大妙,不行,得想个办法问清楚。”
他的办法还没想出来,就有人代他问出来了。谁?就是上次李凤娜去参加她的生日派对的那位闺中密友。
陈帝欺负过看门的,李凤娜下班出来,依然不受他约。陈帝忖度她是否去看“第三者”——在他心中是这样想的——挡不住那股汹涌的求知欲,遂鬼鬼祟祟地跟踪她去。
李凤娜丝毫不觉,不紧不慢地开着车。她在一个交叉路口与两个女孩子会了合,然后一起绕了两条街,在一家茶餐厅外停下,挽着手说说笑笑走进去。
陈帝没看见有男人,松了口气。刚要离去,转念一想,女孩的心事总爱向女孩倾诉,尤其是有关白马王子的事,此时不去听听,更欲何时?那看门的说李凤娜有心上人的一番话终究令他耿耿于怀,何况他本来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当下找位泊了车,从橱窗看准她们坐的位置,鬼鬼祟祟溜到她们身后的茶座。双方隔了高高的沙发靠背,只闻声而不见影。
陈帝轻声点了杯咖啡,侧耳倾听。三个女孩唧唧喳喳地在说一些哪间店进了货啊哪种润肤霜效果好啊哪儿大降价啊哪部电影好看怎样感人啊之类的杂东西。陈帝对这些毫无兴趣,只是单纯在捕捉李凤娜的莺声燕语。三女说了很久,终于谈到情感方面,一个女孩道:“凤娜,你是不是有心上人了?别想瞒我,我看得出来,你瞒不过我的。”
陈帝精神一振。另一个女孩道;“对啊,瞧你春心荡漾的样子,老实跟姐妹说,是不是?”李凤娜道:“什么呀,什么心上人?”先一个女孩道:“看看看,脸都红了还在装傻。说啊,他长什么样?”另一个女孩道:“一定很帅吧?哪个?我们认不认识?”陈帝心一沉。李凤娜声音带着羞涩,道:“唔——”唔了半天,才道:“你们……不认识的。”
轰一下,陈帝脑袋炸开了:“她……她果然有了喜欢的人!”
第二个女孩笑道:“那就是有了。他追你多久了?”李凤娜道:“没有啦,他没追我,是我……是我自己喜欢他。”那女孩惊讶道:“什么?他是谁啊,他知不知道?”李凤娜沉默片刻,道:“不知道,我们才刚认识呢。”先一个女孩笑道:“刚认识,那不是一见钟情了吗?”第二个女孩更惊讶了:“你不要说你是在单恋哦。”先一个女孩道:“你们怎么认识的?”李凤娜不好说那天晚上发生的事,含糊道:“是在你生日那个晚上,我的车半路坏了,他帮我修好的,还……送我回来。”
陈帝原还希望她说的就是自己,现时连这希望也化作泡影。心中又气又妒又苦又酸,想我陈某天天送花日日苦候,做了这么多尚不能得到她一丁点爱意,那个不知是谁的王八蛋算什么东西,只帮她修一回车就钓住了她的心!思路一乱,她们后面说的话便没听进去。气忿忿不知想了多久,忽闻李凤娜她们起身结帐,忙俯身到桌下假装捡东西。李凤娜经过时并没有发现他。
三个女孩开车走了。陈帝呷了口咖啡,虽然加了糖,还是很苦,叫道:“老板,一杯白兰地!”这一抬头,不觉一怔,因为他发现右边的茶座坐着一个女人。
很性感的一个女人。
灵狐成员之一——叶如水。
31。三个人的战斗八 爱上一个人(4)
她独自在静静喝酒,穿着牛仔裤,上身套紧身毛衣,美好线条一展无遗,满头流云乌发散散地披着,小嘴微抿,眼波流动,浑身上下充满了野性和妩媚。面对这样的女人,没有男人是不会心动的。陈帝只瞧得心痒难骚。他生性风流,尽管心里装着一个李凤娜,但要他见了美女而无动于衷,那是无论如何也办不到的。当即取过服务员刚端来的酒杯,道:“再拿一瓶法国葡萄酒到7号座,连同那位客人的东西,都记我帐上。”服务员应了。陈帝转身过7号座,在叶如水对面坐下,道:“一个人喝酒很闷的,应该有个人来陪你。“
叶如水显然遇多了这种搭讪的男人,淡淡地道:“你想去哪家酒店?“
陈帝倒吃了一惊,嘴里的酒险些喷出来,没想到这女人会如此大胆直接,饶是他这个情场老手,也闹了个手足无措,强笑道:“小姐你说什么。我们萍水相逢,只想喝喝酒,交个朋友而已。”
叶如水道:“滚。”
陈帝又一怔,想这女人真是奇特,笑道:“别忙,酒还未喝完呢。”
叶如水侧身看着他,并没认出他就是从自己手中夺走皇冠的“壁虎”,冷冷道:“你滚不滚?”
陈帝恢复了玩性不恭的性情,道:“不滚,我喝酒。”喝了一口白兰地,摇头道:“这里有这么好的酒,还有这么美的人,我怎么舍得滚呢?”
服务员拿着葡萄酒放在桌上。叶如水搁下手中的杯子,突然抓起那瓶葡萄酒,照他脑袋砸去。陈帝一伸手,半途上截住它,道:“这种葡萄酒入口柔顺圆润,清澈香醇,我很喜欢,不要浪费。”轻轻从她掌中取下,揭了盖,倒入杯中,和还剩半杯的白兰地混合,优雅地摇晃,道:“而且和这白兰地杂合之后,味道更是一流。”
叶如水呆了呆,这才小心审视他一遍,道:“你喝酒的习惯倒奇怪。”
“没什么好奇怪的,各人爱好嘛。反是你奇怪呢,跟男人有仇似的,一见面就拿瓶子砸人,幸亏我运动得多,反应还算不慢,否则脑袋准开花。唉,我也不知近来自己怎么这么讨人厌。”
“近来?不是一直吗?”
“你这么认为?咳,看来情况比想象的还糟糕。不说这些了,我叫陈帝,怎么称呼?”
叶如水再端起酒杯,竟然笑了,道:“我姓叶。”她笑起来睫毛轻颤,眼里迷迷蒙蒙一片,更增妩媚。陈帝心摇神曳,道:“哦,叶小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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