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
“你不是普通人。”叶如水道。
“为什么,我哪里不像普通人?”
叶如水道:“你不认就算了。”仰头喝光了杯中的酒,道:“我还有事,恕不奉陪。”站起来。陈帝道:“你的数已经记在我帐上。”叶如水头也不回地道:“我知道。”
陈帝盯着那杯葡萄酒,苦笑。
他决心,要见见挡在他和李凤娜之间的那个“王八蛋。”
陈帝原不是这么小鸡肚肠的人,可他性情高傲,修修车便轻易将自己看中的的女人抢走的人是极罕见的,他倒想见识见识这个人到底优秀到什么程度,自己哪点比不上他。
事情还得从李凤娜处下手。翌日,他没再去等她下班出来磨,远远地躲着。他还是得跟踪。这段时间老是做这鬼鬼祟祟的跟踪之事,都跟出心得来了。不过他是个大盗,鬼鬼祟祟的事本来就做惯了的。
他考虑到自己的法拉利显眼,穿小巷时无法走,且李凤娜天天见着,这车牌号早熟透了。汽车是不能用的,于是问风子借了台摩托车,以方便跟踪。
李凤娜今天恰巧打算去老婆婆的小阁楼——不,应该说是打算会会石炫晔。自从石炫晔救她那一晚后,她心里就有了他,总不时回味着他打斗时的英姿,简短的关怀之言,那雄壮有力的身躯以及那双手抱住他心跳加速的感觉,同时他的冷峻亦令她颇为好奇。她开始还迟疑不决:去不去好呢?去了又怎么说?女孩子都有矜持的一面,这样主动她还未试过。但想见石炫晔的欲望膨胀得难以压制,最后还是去了。
她自然不知后面还有个鬼鬼祟祟的家伙,路上不住琢磨去了该说些什么。正自彷徨,石炫晔却自己跑进了她的视线。在一家大商场的门口,停着一辆大货车,车上尽是货物,石炫晔就在商场和货车间搬着货物进进出出。他热得把厚衣都脱了,只穿一件T恤,饶是如此,仍汗透布衣。
李凤娜停下来,看他忙活,紧张得要过去又不敢。缩手缩脚了半天,那车满满的商品眼看要完了,才鼓起勇气缓步趋过去。石炫晔隔了七八米就看见她了,有些意外。李凤娜佯装碰巧的样子,道:“嗨,搬东西?”石炫晔点点头,手头上不闲着,依旧进进出出地忙乎,直到扛完最后一箱矿泉水出来,见她还站在原地,道:“这么巧?”李凤娜心如鹿撞,道:“是……是啊,这么巧。我……来买些东西。”石炫晔不说话。李凤娜又道;“你在这里工作?”石炫晔道:“偶尔,我打散工。”李凤娜道:“哦,是这样。”
陈帝在远处早O了嘴巴,愕然不已:“不会吧,一个搬运工!”见李凤娜羞烁地在聊,完全就是和心上人在一起的样子,不禁妒火中烧,什么都不顾了,径走向二人,使出和她同样的招数,故作惊喜地大叫一声:“咦,凤娜,你也在这里?这位是谁,是你的朋友吗?介绍一下吧。”
李凤娜正紧张得要死,突然冒出个陈帝,吓了一大跳,脸皮都变了,问道:“你……你怎么会在这里?”陈帝笑道:“我来买些东西,送给你的。不想你也在这里儿,哈哈,我们真是天定的缘份呢。”李凤娜慌了,飞快地瞬一眼石炫晔,道:“你……你胡说什么?”陈帝道:“什么胡说?这是我的真心话,我是这样想的。所以说,缘份是天定的,一来到了挡都挡不住。”他不知自己跟前这位青年早碰过面,还交过手。石炫晔却认出他曾追过自己十几幢楼,实力非凡,对他的印象十分深刻。默然观听二人言行,已知端的,道:“我先走了。”李凤娜急得道:“哎……!”过了一会,却不见下文。石炫晔道:“什么事?”李凤娜张口结舌,不知说什么好,道:“不,没……没事。”
陈帝破坏成功,痛快之至,道:“是你的朋友,不介绍给我认识认识吗?”李凤娜不睬他,呆呆看着石炫晔抓起脱下的厚衣,然后离去,一时茫然若失。陈帝被爱情蒙蔽,变得很蠢,还在不住口地说。李凤娜白他一眼,绷着俏脸开车跑了。陈帝刚还觉畅快无比,她一跑,畅快既时变了块大石,填在心胸里,又闷又沉,压得他难受之极。悻悻离开商场,骑车无聊地开了一条街又一条街,天渐渐暗了,也不知自己想去哪儿想干什么,想我陈某人男子汉大丈夫,提得起放得下,这是怎么了。不知不觉来到那个熟悉的歌舞厅外,习惯使然,他走进去。吧台小姐小倩见了甚喜,问道:“你喝什么?”陈帝说随便。小倩给了他一杯常喝的酒,道:“帝哥,你好像不很高兴。”
“不高兴?”陈帝道:“笑话,我会不高兴吗?你看,我不是笑得很开心。”说着挤出个笑脸。小倩一笑:“这我就放心了。”
“哦,你这么关心我,我更高兴了。”
小倩脸一红,笑着不说话。陈帝一口将酒干掉,道:“跳个热舞再来听你安慰。“
混进舞池的人堆里,身肢骨骸就不自禁地抖、甩、挥、摇,随着音乐节奏的亢奋而亢奋。有些吃了丸子的更是不知疲倦地拼命摇,使不完的劲似的。陈帝跳着跳着,发现人丛中有个女孩长得挺漂亮,咱们的情圣焉有放过之理?边摇边靠近去,道:“嗨!”那女孩背过身,不理,只顾跳。陈帝咬住不放,又跑到她跟前,道:“嗨!”那女孩道:“干吗?我不认识你。”陈帝道:“现在不是认识了吗?看你的样子好像是中学生,中学生来这地方不好。”那女孩扑哧一笑:“我像吗?你才像小学生呢。”陈帝道:“你不是?可你清纯得真像耶,换了别人也一定会这么认为。看见你让我想到初恋。”那女孩道:“初恋?我想你的初恋应该在小学一年级吧。”陈帝道:“对啊,你真神了。小学一年级我喜欢的是我的班主任李老师,因为她常在班上说:‘这次考试又是陈帝第一,大家要以他作榜样,向他多学习学习。’对了,我叫陈帝,敢问小姐芳名。”那女孩笑微微地道:“你说什么,我听不清。”陈帝道:“唉,原来我魅力这么大,把你迷得魂不守舍的,连我说什么都听不进去了。”那女孩道:“臭美。你继续跳吧,我要去呕了。”停了摇,挤出人群。陈帝随后粘着,道:“你想喝什么?我帮你叫。”那女孩道:“我只想吐,不想喝。”转头对服务生道:“一杯柠檬茶。”陈帝道:“我也是。”在一张桌旁坐下。那女孩道:“你靠这么近干吗?跟你很熟呀。”陈帝道:“坐坐就熟了。原来你一个人?”那女孩道:“是一个人又如何?你别想趁机欺负我。”陈帝道:“拜托!你这么漂亮的女孩子,谁会欺负啊,保护你还来不及呢。”那女孩道:“哼,我劝你走开一点,否则我老公来了,伸个指头就要你满地找牙……”说到这里突然打住了,呆呆地出神。陈帝愕然道:“你老公?哦,就是你男朋友是吧。他怎么没陪你来……?”那女孩忽尔怒道:“你别提他!”
陈帝一怔,想女孩子变脸真是一个赛一个快,小心翼翼地道:“跟男朋友吵架了?别生气,来,先喝杯柠檬茶再说……哦,不,不开心的事别说了。”亲自将饮料从服务生的端盘上取下。
那女孩吸了一口,怒意渐渐消退,眼圈却微微发红,泫然欲泣之势。陈帝道:“两个人在一起吵架很正常的,有时更是必要的。吵过了很快就会好,好了之后感情会更好。”那女孩道:“你在胡扯什么。谁吵架了?”陈帝道:“没吵架,那是有什么矛盾或误会了。所谓矛盾,就是你一矛戳去,我一盾挡住,结果不是矛断便是盾穿。要使两者都好的惟一方法就是两者皆不用。所以你别赌气了,或许你男朋友有苦衷呢。”那女孩道:“我的事关你什么事啊?要你多管。长篇大论的净废话,一点不会安慰人——我赌气又怎么了?”陈帝笑道:“谁叫你这么惹人喜欢。你受委屈不开心了,让人不管都不行,心里会不舒服。”那女孩已经恢复常态,道:“你再跟我说些不三不四的疯话,我叫我老公揍你!”陈帝道:“看看,开口闭口老公,还赌个什么劲呢。罢了,为了美女我向来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的。你老公来了我也不怕,只要看见美女开心不受委屈,挨一顿打也没什么。能让一对有情人和好,那是一大阴德呢,老天起码让我多活三年——要不要试试?你叫他来说:‘这人耍流氓!’他一定立马飞来揍我。这就足以证明他是真心待你的。”那女孩笑了,道:“好,我立即叫他来揍你。”陈帝道:“没问题。不过条件是我住院的时候你得天天来看我,削苹果给我吃。”那女孩道:“刚还想你人真好呢,转眼又来跟我说这些无赖话。不过我还是得谢谢你,我现在心情好多了。”
一杯柠檬茶喝完,那女孩道:“我要走了。”陈帝道:“你还有件事未做呢。”那女孩一愣:“什么事?”陈帝道:“是这样。我这人做了好事,别人只说谢谢是不能满足我的。”那女孩茫然道:“还要怎样?”陈帝叹道:“别人也还罢了,你呢,送我几个字就行。”那女孩笑道:“你到底搞什么?我又不是书法家,能送你什么字。”陈帝不紧不慢地道:“送你的名字给我好了。”那女孩又气又笑,道:“我姓秦,秦可人。”说完去了。
陈帝自言自语道:“我怎么了,我不是要泡她吗?”想了一阵,摇摇头,自己也觉莫名其妙。
32。三个人的战斗九 圣诞(1)
秦可人近来确是很不开心,夏少云因为几个案子日夜奔波,陪她的时间越来越少。为了夏少云,她这个不曾进过厨房的娇娇女还学会了做菜。每夜里做好了就傻傻地趴在窗台上等,可十有八九是苦候无果。夏少云或深夜她趴窗上睡熟了才回来,或开始说很快回过了一会又说今晚回不来了。多少次她望着门前那条路久久发呆,多少次她的眼泪浸湿了枕头。夏少云亦很愧疚,上次买了一条项链给她,她开心得要哭,一下子把所有的委屈和寂寞都哭了出来。那一刻,她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觉得这一次又一次的等待和守候是值得的。然而她对夏少云的爱越深,等候的痛苦就越深。于是她来了歌舞厅,她需要发泄,这是最好的地方。
她回到两人的小窝,刚坐下,就发现几上用笔压着一张纸,拈起来,是夏少云的留言:
别嘟着嘴了,否则衣服都不用挂在衣柜了。出去不要喝酒。我已经做好饭,菜都在厨房里,这次是新口味哦,保证你喜欢。本来要和你来个烛光晚餐,却突然接到任务,可能要很晚回来。这两天有寒流来袭,多穿衣服。爱你
云
12月16日20点42分6秒
秦可人看看时间,20点48分,夏少云前脚刚走,大概还在路上。她迟疑了一下,还是按了他的手机号码,却听嘟嘟声响,说此号暂不能拨通。她把手机扔到沙发上,躺了片刻,起来开着电视,木然看着。里面正播一个古装片,主角从现代穿越时光回到清朝,遇上皇帝,得到皇帝重视,此刻正在皇宫里大叫大嚷,一如陈水扁闹台独一样无稽和无聊。换个台,是一个香港娱乐节目,主持人口沫横飞在说些庸俗不堪令人想哭的笑话,扮着古里古怪的样子,拼命挤眉弄眼。台下一群傻蛋傻兮兮地咧嘴而笑。秦可人不住地换台,从头到尾,又从尾到头,全是些吃饱了没事干拍出来的烂东西。
夏少云这次的任务跟火车站枪杀案有关。王谷勇说案子已有突破进展,查到雇凶杀人的是永扬帮天龙堂的人,叫查良宫。夏少云道:“天龙堂,那不是秃鹰管的堂口吗?”
王谷勇道:“不错。这不是巧合,秃鹰是黑帅一案的嫌疑人,火车站张爽之死又与他手下人有关,所以我推测查良宫雇凶杀人是秃鹰的指示。最重要的是,这两个案子的凶手特征一样,是同一个杀手。据此可知,秃鹰与那位职业杀手打交道已至少两次。他熟悉和那杀手联络的方式。那杀手身份隐蔽,很难从他着手,所以我们应重点查秃鹰。
“我们今晚的任务是抓这个查良宫。他在这里……青塘小区有个租房,此人是关键人物,我们现在直扑他的住处,把他逮住!好,行动!”
三辆警车风驰电掣地奔上大路,没有鸣警笛。几分钟后,三辆车分别停在三个路口,以绝其退路。一批警察窜出警车,飞步朝那间租屋而去。那屋大门虚闭,里面灯火明亮,静悄悄的没有声息。林达跑在最前,一脚踹开大门,手枪左右晃了晃,不见有人,又闯进房间,一眼见到房里情景,不由得呆住了。
他们要抓的人已经死了。
查良宫赤裸着上身,躺在地上,脸皮扭曲,眼睛睁大,舌头伸得长长的,脖子上还绕着一条皮带,是被生生勒死的。警察们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杀人灭口!
一个关键给废掉了,代表着这个本来可以迅速把底撬起的案子又被铺上了一层盖子。同时也昭示着,查良宫的背后果然有黑手。
警方为这事又忙了一晚,凌晨两三点钟才回到警局。大家都累得不行,顺便倒在椅上地上睡一觉。清早一起来就开会讨论。王谷勇的头又隐隐作痛,却只顾着分析案情:“现在除了凶器皮带外没有其他线索。皮带上只有死者查良宫的指纹,可见凶手是有预谋有准备杀人的。周围邻居也都说没见什么人出入他的住处。这个,凶手做得相当冷静。”孙栋道:“秃鹰这人越来越可疑,查良宫的死分明是杀人灭口!没想到对方手脚会这么快。”
讨论了一阵,王谷勇道:“少云,你跟我进一下办公室。”两人进去,王谷勇关上门,道:“你是李涛的联络人,他现在跟着甄建混,他没联络过你吗?”夏少云道:“只有一次,说他还好,甄建一点也没怀疑他,并对他的办事能力挺赞赏。相信在帮中地位会越来越稳固——没什么事联络多了怕露出马脚。李涛这小子一心为着查黑帅被杀的真相,不用说他也会尽全力接近秃鹰的。这对我们是十分有利的。”王谷勇:“目前看来,李涛是少不得的人,恐怕搞到秃鹰的罪证还得靠他。虽然对帮我们查甄建有所抵触,但这是可以理解的。好了,我们出去。”
李涛成为警方卧底这事只有王谷勇和夏少云两个警察知道。他急于要查秃鹰,不幸被甄建揽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