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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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捕-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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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西风道:“那时候,他和两位政府官员被劫持去,作为与政府谈判的条件。政府不答应,第二天激进分子就用火烧死了他们。政府去找他们的尸体时,找到的是三具干炭……”

石炫晔耸然动容。他想起陈心妍的家人也是被活活烧死的,彼情此景,刹时涌上心头,在脑海里如电映过。心妍……他的伤疤又开始痛了。

然后大家都不说话,一口口的喝酒。等到酒瓶见底的时候,石炫晔才问道:“他叫什么名字?”

“郦圣天。”

萧西风垂手一扬,空瓶子荡上夜的天空,旋了几圈,往山下黑黝黝的丛林落去,之后无声无息。也许它没破,也许它破了碎裂声被风掠走,但无论破与没破,其实都无关紧要,因为它已经完成了它的使命。
44。三个人的战斗十四  阴谋(1)
李凤娜为石炫晔所拒绝,伤心了好几天,轻易不敢去小阁楼;陈帝被李凤娜严声斥责,气愤难填,也赌气好几天没去缠她,想妈的臭娘们算什么东西,我陈某人英俊潇洒风流倜傥才华横溢风度翩翩高贵不凡,你不接受我是你的损失,少了你我只当丢根毛。从白石回来后便一直在众情人中转。风子说帝哥你跟女人计较这个,没些风度,心胸太也狭窄。陈帝骂道你小孩子家懂什么,我是厌恶她了不喜欢她了谁跟她计较了,那女人爱慕虚荣满身俗气一无是处值得我跟她计较么。但是他悲哀地发现,在和其他女孩一块时,自己总是不自觉地拿她们跟李凤娜比较,然后挑出众女孩这里那里的缺点,然后得出那个“爱慕虚荣满身俗气一无是处”的女人是完美无瑕的。这个发现使他无比郁闷。这天实在烦了,开车飞出大道要去找红牛等狂欢。飞到半路的时候却按捺不住了,突打方向盘转往蒙蒙幼儿园的去路。一边开一边暗骂李凤娜邪门,搞得他上瘾似的非找她不可。

他本不作李凤娜会应约的打算,单纯是为了看看她,与她说几句话。孰料李凤娜发了一阵呆,居然答应了,并第一次坐上了他的法拉利。陈帝喜从天降,意外让他紧张得如第一次约会,颤声问她想去哪儿。李凤娜随便地道:“随便。”

陈帝便将车开得像个蜗牛,随双手的便摆盘前行,任意在认识不认识的路上兜风。他从李凤娜出来的一刻起就看出她满腹心事,极不开心,是以不敢嬉脸调笑,一路上正儿八经地着道旁的风景人物事情侃谈。如此侃了九个大弯,全不闻李凤娜接口,才发现自己是在唱独角戏。他心下纳闷,从后镜看她,但见她面上一派平静,平静得不见一点波澜,红唇紧抿,眼望车外。看来刚才的话算是白说了。他用鼻子叹了口气,当即闭嘴,专心把车。

李凤娜是在想石炫晔。那天他的冷漠,他大力的摔门声至今还在她的心里纠结回响。“这预示着,他是讨厌我的。”此想法牢牢占据了她的心头。可是她呢?她已经无可救药地爱上他了。她挥不去对他的爱慕,赶不走对他的思念,即使他再无情也一样。

“你不开心。”陈帝的嘴闭不了多久。

李凤娜置若罔闻。陈帝道:“有些东西憋在心里不好,我们去看天空吧。”

天空?这里不是看得到天空吗?李凤娜抬头望望头顶,光亮光亮的,几片散散的云匆匆而过,像极了这城市的人们。一幢幢高楼大厦把它挤得迫得狭小而破碎。红日不知掩于哪个角落,只吝啬地抛出几丝光的末梢,照着远处巨大烟囱排出的滚滚浓烟。在这生硬的水泥钢筋构成的城市里,一切都显得冷漠呆板,只有这一条条腾空而起的黑色烟龙才无比活泼。李凤娜疑惑了,看这样的天空干什么?

陈帝一笑,开车到一家大的杂货店门口,自跑进店里去。不久出来,手里抓着一只蝴蝶形的大风筝,筝纸斑斓的色彩上铺了绿莹莹的油色,很美。陈帝说:“幸亏还有。”上车继续往前开。大蝴蝶风筝搁在肩上,一边的翅膀凑到李凤娜脸旁,散出一种幽幽的花香。李凤娜轻闻,心胸为之一旷,萎郁之情略减。

法拉利载着两人,奔离城市,溯河而上,经过一片轰隆隆作响的开发区,横穿一大片田野,逼向农村。最后在一块空地上停下。李凤娜张目四望,空地甚广,百米外便是河流,只是这里的河水清澈透明,浑不似城中的灰浊杂秽。四周是无限的田野,田中的农作物早已收获,留下一片片的稻秆头和散乱的土坷垃。不远处的村庄里炊烟袅袅,整个儿平和安宁。与张嚣的工厂商场街道相比,李凤娜只觉得恍若隔世。

陈帝扛了风筝立于空地,朝天上一指,道:“你看。”

李凤娜望去。但见这里的天空辽阔无边,与城市所见实不可同日而语。一层又一层的云彩绵延于天际,西斜的日头艳丽无比,光芒洒尽上下遥近之事物。陈帝道:“心里有什么便向它诉说吧。天空是最好的诉说对象,因为它胸怀广阔,它可以包容你所有的忧郁和悲伤。”晃了晃大蝴蝶风筝,道:“来,你把不开心的东西放在上面,这蝴蝶就会飞上去,帮你转达给天空。”李凤娜睁着眼,困惑道:“可以的吗?”陈帝一本正经地点头道:“当然可以。”

于是李凤娜真个闭上眼,双手置于胸前,间里一拢,像捧一只易碎的玻璃杯似的,小心谨慎地捧到风筝上,轻轻放上去,问道:“这样行吗?”陈帝道:“行。好了,它就要飞上去了。”捏着风筝线往前跑去,没跑出几步,突而脚底打趄,扑地摔了一跤,大叫道:“哎哟,这蝴蝶定是个男的,它不肯让我放呢!”

李凤娜笑了。她跑上去。陈帝手臂伸得老长,叫道:“这家伙可把我摔狠了,满身骨头都痛。凤娜,快扶扶我,我爬不起来了。”李凤娜道:“哼,谁理你。”抢过风筝自己跑去放。陈帝坐起,见她终于展颜开怀,欣慰地松口气。

蝴蝶飞起来了,携着李凤娜的不快乐,渐渐升高。李凤娜停止脚步,双手一顿一顿地拽着风筝线,头向上仰,嘴角浮着淡淡的微笑。阳光照在她秀美的脸庞上,粗重地勾勒出一个完美的轮廓。陈帝盯着这张脸,呆呆出神,如处仙境。

这一天,李凤娜是愉快的,她暂时忘记了石炫晔,将心情放纵于田野间,直到天黑了风筝还在半天里飞翔。然后她发现这风筝在昏暗中是发着光的。陈帝说蝴蝶身上绿油油的那层色彩是莹光,所以不论白天抑或黑夜,它都一样的美丽。就像你。李凤娜说你跟所有的女孩都这样说吗?陈帝说不是,我是真心的。李凤娜笑而不信。然而他的确是真心的。

这一天,陈帝也是愉快的。追求李凤娜多时,如今终于约得她出来,在这宁静的乡野中放风筝、说笑话,只有他和她,这正是他日夜期盼的事。纵然这不代表李凤娜接受他,事实上李凤娜也不信任他,但毕竟向前迈了一步。李凤娜为什么不快乐,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要如何让她快乐,并因她的快乐而快乐。
45。三个人的战斗十四  阴谋(2)
而在他和李凤娜双双愉快的时候,他的朋友李涛正十分地不快。事情是这样的:大约是在李凤娜坐上他的法拉利的一刻,甄建传讯李涛过去。依旧是在一间封闭的室里,甄建单独召见李涛,对李涛道:“秃鹰没对你起疑心吧?”

李涛道:“疑心是有点的。现在他还是只跟我吃喝几顿,拉些没三没四的家常。帮中事物除了让我记一些堂口的情况熟悉熟悉外,其他诸如如何处理之类从来不予指点,更不用说与他共事商议了。”甄建道:“嗯,那么你还得想办法让他相信你。”李涛道:“我尽力就是了。他这人谨慎多疑,要得到他的信任,恐怕所需时日要挺长。”甄建道:“你说得对,所以我今天才叫你来。”李涛喜道:“甄爷你想到办法了?”甄建微微一笑,道:“周瑜打黄盖的故事,你听过罢?”

李涛一怔,旋即明白,道:“啊,甄爷你是想做周瑜,要我做黄盖。”甄建拍手道:“照。《三国演义》中,吴蜀为了火烧曹军大营,让黄盖出演苦肉计,诈降曹操。黄盖自挨周瑜一顿皮鞭,取得曹操信任,因此得以在曹军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将火攻要品拉到曹军面前,再借东风火烧赤壁,大败曹操。我们可以借鉴此法。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打你我是愿了,不知你是否愿挨?”李涛紧了紧牙关道:“没问题。”甄建道:“好。那么我呆会叫秃鹰来,专挑他的刺骂他。你乘机替他说几句好话。然后我就佯装大骂你一顿,再叫人打你几下。回去后你在他面前说我些坏话也不妨,我不会怪你。总之你表现多些对我的不满就对了。”李涛略一迟疑,道:“是。”甄建道:“天龙堂近日生意如何?还顺吗?”李涛道:“总体上不错。就是前两天一家咖啡店给人家砸了。”甄建道:“哦,什么人干的?”李涛道:“是新湖社。抓住了一个人,那人说不知道那间咖啡店是我们的,因为店主打了他们的人才砸了的。秃鹰让他的同伙拿钱赎人,现在还在交涉着呢。”甄建冷笑一声,道:“好一个新湖社!秃鹰精明过人,这笔钱想必已拿到手了。”突然大喝道:“滚出去!”

李涛吓了一惊。甄建示意他出去。他才知道“周瑜打黄盖”之戏已开始上演。当即一脸惶然地出去。甄建大声叫道:“你在大厅等着!妈的,没一个中用的。”又唤手下电传秃鹰,然后自回里间去了。

李涛在客厅候了一会,秃鹰来了,见他也在,有些诧异。李涛迎上去低声道:“甄爷今天心情不好,说话谨慎点。”秃鹰道:“怎么回事?”李涛道:“我也不知道。发了好几通火了。”秃鹰待要问下去,甄建已经出来。

秃鹰道:“甄爷。”甄建点点头:“唔,你来了。”横里白了李涛一眼,神情厌恶,又道:“坐。”秃鹰见他对李涛余怒未消,对自己却是和颜悦色,想道:“定是李涛这小子冒犯了他。妈的,还叫我说话谨慎些呢。不知叫我来干什么?”

甄建道:“听阿涛说,你们的堂口有间店被砸了?”秃鹰看了李涛一眼,道:“那是前天的事,我刚刚解决掉。”甄建道:“你抓住了一个肇事者罢,他说是新湖社的?”秃鹰道:“嗯,是甲虫的人。”甄建道:“你怎么处理?”秃鹰道:“我要甲虫拿钱赎人,已经得了五万。三万给了开店的伙计,二万分给弟兄们……”见甄建脸色有些难看,旋道:“不知这样处理对不对?”甄建道:“嘿,嘿,没想到新湖社一个小小的打手还挺值钱的。甲虫竟然给钱给得那么爽快。不错,你做得很好。”对李涛道:“听见了吗?多学着点。”

李涛喏喏而应,暗自纳闷道:“不是说要骂他吗,怎么反赞起他来了?”

甄建换了一副口气,道:“可是秃鹰,你做事太也张扬。最近警察查你查得蛮严呢,到底怎么回事?”李涛心中一凛。秃鹰满不在乎地道:“江湖上混的谁没被查过?这是家常便饭嘛。那些条子吃饱了撑的,全是窝囊废,任他查也查不出什么来。”甄建缓缓地道:“是吗?但是这次他们查的是杀死阿帅的凶手呢。”

秃鹰变色,说道:“甄爷,难道你在怀疑我?”甄建笑道:“这么紧张干什么?我又没说是你。要是怀疑你我也不会在这里跟你提起了。反是你这人,忒多疑。我是想说说你,警察查得这么紧,要收敛一点,先避避风头,省得我又要大费周章地给你安排后路。”秃鹰稍安,忿然道:“阿帅是我大哥,生前待我有如手足,追随他我心甘情愿。他死了我也难过。臭警察不去查新湖社的人,查我作什么?”

李涛在一旁甚为迷惑,不懂甄建为什么要说这些。这样岂不是引起秃鹰的戒心吗?

甄建道:“阿涛,你怎么不说话?”李涛正在琢磨他的用意,突闻他唤,回神道:“啊,什么?”甄建不满道:“我们在谈阿帅的事呢,你在想什么?”李涛被他搞得糊里糊涂的,如坠雾里,随口答道:“是。”甄建冷冰冰地道:“江湖道上行走,最讲一个义字,你不要令我失望了。”李涛茫然道:“是。”

秃鹰察颜观色,心中恍然明了,忖道:“这李涛总吹与黑帅是好朋友,其实全无感情。怪不得会失宠惹来恼怒。”

甄建又大略问了些堂口各店厅的生意状况,秃鹰细细禀上。甄建甚是满意,末了道:“各堂口中以你的天龙堂最好,继续努力。”打了个呵欠,道:“你们可以走了。”

李涛一怔。甄建先前明明跟他说好要演什么“周瑜打黄盖”,哪知事到临头,甄建不但不骂秃鹰,还一直对其和气嘉励,一切根本不按剧本进行。此时又说他和秃鹰“可以走了”,不由得着急,以目光询问甄建。

甄建睬也不睬,起身便走。李涛无奈,和秃鹰一起离开。秃鹰也有心事。甄建刚才突然提起黑帅之事,语言不善的样子,着实吓了他一大跳。此时忧虑滋生,眉头打结。转头看李涛,见他也是闷闷不乐,心念一动,拍拍他肩膀道:“阿涛,开心点。甄爷骂你是为你好。我也给他骂过的。”李涛想起甄建“表现多些对我的不满”之言,“哼”了一声。秃鹰笑道:“去放松放松,怎么样?我认识一家桑拿,那里的小姐手势上乘,包你满意。”李涛道:“那倒要见识见识。”

于是去了桑拿。

秃鹰的介绍果然不错。趴在松软的床上,按摩女郎温暖柔软的双手缓然捏掐于脊背头颈四肢,血液为之畅流,皮肌骨骸无不舒泰飘然,疲惫被驱赶得点滴不剩。女郎的长发披垂下来,撩得人心痒痒的,骨头都酥了。秃鹰舒服得直哼哼,问道:“怎么样,一流吧?”

李涛眯着眼道:“一流。我都不愿说话了。”秃鹰大笑,道:“人生短暂,要及时行乐。兄弟,人要这样活着才有意思,对吧?妈的,我说这里的老板真是福气,一有空就唤十个八个这样的妞儿,要多爽有多爽。”李涛道:“不如我们也开一间吧。”秃鹰道:“好主意,我迟早要开的。”李涛笑道:“大嫂不会介意吗?”秃鹰道:“哪轮得到她管。哎,甄爷今天是怎么回事?叫我去只是问那些东西,我还以为有什么急事呢。”李涛没好气地道:“谁知道他是怎么回事?我一进门就莫名其妙地挨了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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