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欣说:“毕竟城里机会多一点,找工作也相对容易一些。”
凌风说:“现在大学生都要自己找工作了。”
李欣说:“是啊,而且很多用人单位根本不看学历,只看容貌。有好文凭不如有好相貌,有时候我也想不明白,读大学是为了什么。”
凌风笑道:“以你的相貌身材,是不用读大学,找个好老公嫁了,马上就穿金戴银。”
李欣横了他一眼说:“师傅什么时候也开始变得贫嘴了?你还记得张莉么?”
凌风点头说:“记得,就是上次被冤枉偷钱的那个。”
李欣说:“她也是大学生,而且是高才生,她家里穷,东凑西借才供她读完大学。回来之后,却发现很多高中时的同学都已经做老板娘有房有车了,她找的工作又不如意,刚好又跟男朋友分手,一气之下,便下了海。她家里人不知道,还以为她在这边找了好工作,所以这么多钱寄回家呢。”
凌风摇头说:“这年头,笑贫不笑娼。以后她回家做个乖乖女,谁又知道她在外面做的什么?”
李欣眼角竟有了泪水:“这么久以来,你从来没问过我为什么出来做小姐,你竟没半点好奇?”
凌风淡淡地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你不说,我又何必问?”
李欣呆了一下,轻声说:“谢谢你。”
第二章晕
晚上下班,凌风如往常一样,收拾好吉他效果器,便回家了。这些天,他已经习惯了有晓月同行,而现在晓月回老家,他一个人走在路上,难免便产生一种孤单的感觉。
月光如水,中秋已近。
树影婆娑中,有人在叫凌风的名字。
他掉头看去,是个高大的年轻人,树影摇曳中看不清楚对方的脸。
那人说话的声音很生硬,让人感觉很不舒服:“你就是凌风?”
凌风点头说:“我是,请问有什么事吗?”
那人说:“我来拿绢子的遗物。”
凌风马上便想对方可能就是王俊,但绢子的遗物,却是他编出来的,一时之间哪里拿得出来?于是他说:“你就是王俊吧?绢子的东西,我没带在身上。”
那人说:“那我跟你去拿。”
凌风想了一下便说:“也好,你跟我来。”
说完,凌风便回头向宿舍方向走去,估计乐队的兄弟此刻都在宿舍,只要把王俊带回宿舍,就有办法对付他。
那人说:“你好像并不住在宿舍吧?”
凌风边走边说:“但东西在宿舍。”
只听那人说:“想耍我?没那么容易。”
凌风还没反应过来,便感觉头上挨了一下重击,倒在地上之前,他听到对方说:“我还会来找你。别耍花样!”
之后凌风就晕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在宿舍里。乐队的几个兄弟和李欣都在。
凌风揉了揉后脑说:“真他妈的厉害。”
李欣关心地问:“你晕倒在回家的路上,是几个路过的服务员认得你,把你抬回来的。发生什么事了?”
凌风懊恼地说:“王俊来拿绢子的遗物,我把他往宿舍带,谁知道他知道我不住在宿舍,便给我来了一下,我就晕了。”
阿毅马上说:“你确定是王俊?”
凌风说:“他虽然没说自己就是王俊,但他知道绢子的遗物,而这遗物本来就是我编出来的,只对王俊公司里的人说过。现在跑个人出来要遗物,不是他还能有谁?”
李欣沉吟道:“这王俊不简单,他不但认识你,还知道你在外面租房子住,还知道你回家的路线,所以能在半路等你。”
阿彪说:“对方是有备而来,但至少证明了一件事!”
凌风说:“绢子的死,绝不简单。”
阿彪点头说:“是的,王俊在半路等你,却不敢跟你来宿舍,至少证明他心里有鬼。”
阿毅说:“明天我们再去他公司。”
李欣说:“我有一点不太明白。”
凌风问:“什么不明白?”
李欣说:“他有能力一下子打晕你,就有能力跟你回你租的房子,他完全可以跟你回房间让你把东西拿给他,但他没有这样做。”
凌风想了一下说:“是有点费解。”
小胡问:“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凌风说:“那里没路灯,我一直看不清楚他的脸,但他身材很高大。”
小胡取笑说:“倒,你连人家样子都没看清楚,就趴下了,真窝囊。”
凌风怒道:“我怎么知道他会忽然间给我来这么一下啊!你去试试看!”
阿毅说:“现在都别猜了,明天到他公司去找他便有答案了。”
当晚凌风便睡在宿舍,一早起来,乐队几人连男歌手周文一起去了王俊所在的财务公司。
财务公司里面还是那几个人在,上次接待他们的年轻人说王俊已经不在这里上班了。
再仔细追问,那年轻人却是什么也不知道。
一行人便只好又告辞出来。
阿毅一肚子气发不出来,一拳打在路旁的树上,恼道:“这财务公司也有问题,明显地隐藏王俊的行踪。”
凌风说:“他肯定还会来找我的。到时候再见机行事吧,大家再查一下,看有没有别的线索。”
阿彪说:“这个王俊,是肯定有问题了。现在只要看见,什么话也不用说,直接给他一顿爆打,打完再说话。”
凌风笑道:“先帮我报一晕之仇!”
小胡说:“现在就算人家站在你面前,你也认不出,连人家样子都没看清楚就趴下,你这窝囊废。”
凌风恼道:“你来,我单手挑你。”
小胡“哈哈”一笑:“你现在恼羞成怒也没用,我不跟你打。”
回到宿舍,把事情和李欣说了。李欣沉思良久,对大家说:“这王俊既然有问题,那我试着找人帮忙查一下,看能不能找到线索。”
凌风说:“王俊这人不简单,现在大家都在查,你是女孩子,就别插手了。”
李欣笑了笑说:“我是做小姐的,你说还有什么人我不认识?”
李欣说得有道理。做小姐的,确实可以认识很多人,而且是有钱人或上层人物。
没有钱的人,又如何请得起小姐陪酒?
凌风沉吟一会儿之后点了点头说:“也好,你让朋友查查看,但要小心,别把自己给牵扯进去了。”
李欣问:“头还疼不疼?”
凌风摸了摸昨晚被敲的地方,觉得还是有点隐隐作疼,却摇头说:“没事了。”
李欣说:“我想去庙里走走,你能不能陪我?”
凌风沉吟了一下,便跟了她出来。
参佛,上香。走出大雄宝殿之后,李欣说:“刚才我在求佛祖保佑你平安。”
凌风笑道:“如果求佛真的有用,那世上也没有穷人了。”
李欣露出奇怪的眼神看着凌风说:“师傅,我一直想不明白,你本身信佛,学禅,对佛好像又不尊重。”
凌风听了便说:“信佛是我的信仰,学禅是我的爱好。其实这两样东西都是学问。和你说的迷信是两回事。做人,只要心安,自然会有佛保护。十恶不赦的人,难道他求佛,便有用吗?尊重是在心里,不是在表面。”
李欣点了点头说:“或许这就是你说的心安便是佛吧。”
凌风轻轻一笑,说:“我考你一个问题吧。”
李欣问:“什么问题?”
凌风说:“你说说看,鸡蛋是荤是素?”
李欣脱口就说:“鸡蛋应该是荤吧?能孵小鸡呢。”
凌风摇头说:“错了,你看过电影《少林寺》没有?觉远生病的时候,他师傅给他喝的就是鸡蛋粥。鸡蛋是没有血的。但如果是孵过的鸡蛋就不同了,孵过的鸡蛋有了血丝,就是荤了。”
李欣说:“其实我觉得,什么都无所谓,重要的还是心态。”
凌风点头道:“是的,酒肉穿肠过,佛在心中坐。当年六祖慧能逃难的时候,曾经跟猎人一起生活了一段时间,猎人们都吃肉,六祖则吃肉旁边的菜,猎人们便笑他说‘这菜跟肉在一起煮的,你吃了,也犯了荤戒了’。”
李欣饶有兴趣地问:“那六祖是怎么回答的?”
“六祖说:‘只吃肉边菜’。”
李欣说:“他要生存下去,才能继续普渡众生。他不吃,自己都饿死了。”
凌风点头道:“当时他身上还藏着五祖弘忍的衣钵。他的选择是对的,或许他犯了戒,但他至少活了下来,最后光大了整个禅宗。很多人都认为,中国的禅宗,其实是由六祖开始的。”
李欣说:“归根到底,其实就是顺其自然。讲的还是心态。”
凌风说:“你的悟性还挺高的嘛。”
李欣笑道:“是师傅教导有方。”
已近黄昏,两人也没去找主持,直接去喂鱼。鱼池没什么游客,夕阳下,李欣的裙角飞扬,秀发飘逸,一手拿着鱼食,一手将鱼食撒进水里。脚下群鱼翻腾,相争逐食。那景象晃如天女散花。凌风竟看呆了。
李欣回头看了他一眼,问:“你在想什么?”
凌风回过神来,连忙说:“没什么。”
李欣的眼神,忽然就变得朦胧了,柔声说:“夕阳下看你,有一种玉树临风的飘逸,我竟有一种想亲你的冲动。”
晓月的笑容掠过凌风心头,他笑了笑说:“该回去吃饭了。再飘逸都要吃饭的,晚上还要上班。”
第二章狗男女
上班前,小胡提议收工后一起去上次那个DISCO,还承诺所有的啤酒都由他买单。难得这铁公鸡肯拔毛,大家便轰然叫好。佳佳刚好路过,举手说她也去。小胡看了凌风一眼便说:“见者有份,都一起来吧!”
下班集合出发,才发现除了乐队几人佳佳周文之外,还多了一个舞蹈演员,是和晓月一起的同学,叫陈静,人很斯文,平时不爱说话,别有一种清秀的味道。此刻正偎依在小胡身边。于是大家才明白小胡请客的原因。
阿彪妒忌道:“难怪小子这段时间经常不见人,原来是钓鱼去了。”
小胡马上说:“别说得这么难听啊!什么钓鱼啊!我们是情投意合。”
陈静比较害羞,马上拉着小胡说:“你看你看,说了不让大伙知道的了,你偏要说出来。现在多不好意思!”
阿毅笑说:“其实我早就知道了!那天你们俩偷偷摸摸地去碧波湖鬼混,我就在不远处。”
小胡说:“混蛋,你什么时候改行做间谍了?”
陈静的脸更红了,头埋在小胡臂弯里,只使劲地拧小胡。
小胡忽然又问阿毅:“怪了,我们去碧波湖钓鱼谈情说爱,你去那里又是做什么?”
阿毅便阴笑:“嘿嘿!你管我去做什么!”
说话间,远远看见李欣正向大伙走来。
小胡在凌风耳边低声说:“我见佳佳说一起去,怕你做出对不起晓月的事,便把你徒弟叫上,让她监视你!嘿嘿!”
凌风哭笑不得,却也无言以对。
于是大伙便叫了一辆面包车,直奔DISCO而去。上车的时候,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故意安排,凌风刚好就坐在李欣和佳佳之间。前排的小胡搂着陈静,还回头对他做了个鬼脸,凌风几乎就想下车回家睡觉算了。
DISCO还是如上次般热闹,小胡进去就买了五打啤酒放在座位上,招呼道:“大家尽情喝,喝完我再买。”说完便拖着陈静跳舞去了。另外几个兄弟也一哄而去,瞬间便淹没在人群中。
座位上只剩凌风佳佳李欣三人。一时间,场面有点尴尬。凌风便拿了瓶啤酒说:“小胡请客,尽情喝罢。”
佳佳站起来说:“我找他们跳舞去。”说完便找阿彪他们去了。
李欣这才说话:“看起来你有点怕她。”
音乐声很大,凌风作势说听不到她说什么。于是两人便不说话,只喝酒。
凌风今晚有点想醉的冲动。晓月不在,让他心里多了一份牵挂。想起以前和佳佳一起的日子,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无奈。
凌风不说话,李欣只好陪他喝闷酒。
凌风喝了一瓶啤酒,干脆便拉李欣去跳舞。他是个比较喜欢安静的人,平时很少跳DISCO。此刻喝了酒,置身于超重低音的轰炸之中,却忽然有了一种释放的享受。随着DJ的叫喊和音乐的带领,他也疯狂地扭动,大叫。
李欣被他的情绪影响,竟也能一反往日温文的形象,融合在音乐中。
两人跳累了便喝,喝一会儿又去跳。都没说什么话,却都有一种畅快的感觉。
他们再次回到座位的时候,凌风已经酒意上头,再也跳不动了。他示意自己要休息一会儿。让李欣自己继续去疯,李欣便拿了一瓶酒继续狂野去了。凌风却在座位中闭目养神。
李欣刚走,佳佳便回来了。她好像也喝了不少,把嘴巴凑在凌风的耳边大叫:“旧情人,你的酒量好逊哦!”
凌风懒洋洋地看了她一眼,没说话,又把眼睛闭上了。
佳佳便动手去拖他:“别那么差劲,走啊!跳舞去!”
凌风甩开她,说:“我跳不动了,想歇会,你自己玩去吧!”
佳佳笑道:“跳不动了?把你床上的英勇气概拿出来。别在DISCO做软脚蟹啊!”
凌风瞪了她一眼,闭上眼睛,再也不说话。
过一会儿,大家都回座位小歇,小胡便带头笑凌风的酒量。凌风心情没来由地烦躁,也没和人说话,倒头装睡。
佳佳也喝得差不多了,跑过来便拉凌风:“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佳佳很使劲,凌风只好跟着她走,却是到了上次李欣带他去的小酒吧。佳佳说:“今晚我们别回去了,我们去开房狂欢。”
凌风因喝酒而头疼,却还没完全醉倒。听佳佳这话,便说:“你喝多了。”
佳佳说:“少装正经了,你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