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羽虽然心里生气,但应着身体不舒服,心里烦,也没心情和力气跟他斗,侧了侧身子,就当他无事生非,不予理睬,接着在那眯着。
肖云天此时的怒气倒是升腾了起来,他的话对她丝毫没有任何的作用,敢情这个女人压根没有把他放在眼里,想也没想的伸手拉了她起来,“你别一副娇弱可怜的模样,饿死了你,我更麻烦!”
宁羽皱了皱眉头,一把甩开他的手,低声却一字一句的说,“你不要把你的意志强加在我的身上,我吃不吃跟你没有关系,就算我饿死了,也用不着你收尸,你就好好把你的心放回去!还有,麻烦你对我态度好点,你要真把我逼死了,虽说不用你负责,但是,你算计好的,是不是就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你什么意思?!”肖云天似乎要被眼前这个女人气炸了,也没有想想今日的怒火怎么就这么容易点燃,是因为她不在乎他,还是因为他太在乎她!
“我什么意思,你比我更清楚,你当我是白痴还是花痴。你娶我为了什么我不知道,但是肯定不是因为喜欢我!”宁羽大喘了口气,话说的太多,恶心的感觉就更甚,“虽说你长的很对得起女人,但是,可惜,我这个人对所有漂亮的东西都免疫,加上你这种臭脾气,我能正常跟你说话,你就感谢菩萨吧!”
车又颠了一下,宁羽胃里的东西好像瞬间涌上来,宁羽扒着车窗叫道,“停车,停车,赶紧停车。”
马车一个急停,宁羽没有防备,整个人向前扑去,肖云天反应倒是比她快了很多,一把搂住了宁羽的腰,险险一点,宁羽就直接摔到车外去了,宁羽觉得小腿一阵火辣辣的疼痛。胃里的酸水好似也翻到了喉咙口。
顾不得腿上的疼痛,宁羽跳下马车,扶着道旁的一棵树大吐特吐起来,胃里除了那一点点胆汁,哪里还有其他的东西,宁羽直到黄水都吐不出来才算罢休,身上浮出一层细密的冷汗,风一吹,凉的打了一个哆嗦,一件黑色的厚重披风兜头罩了下来,宁羽想也没想的赶紧裹住,身子要紧,没必要跟自己身体过不去,胃痛更不能受凉,这是常识。
铃儿感觉车队停了下来,听着动静,着急忙慌的过来,七手八脚的把宁羽扶上马车坐好,本想坐下陪宁羽待着,却听着肖云天不客气的说道,“你还是坐后面去,你家小姐我来伺候。”
宁羽哼了一声,心道,伪君子,连我自己的丫头你都给我隔开,不就是想接着折磨我么!上车后,一直蜷缩在车厢的旮旯里面,抱着一个软靠垫,死死的压在胃的地方,这吐了一下子,虽然没那么恶心了,但是胃痛却渐渐加剧起来。只觉得身上刚出的那层薄汗此刻凉凉的贴在身上,冰冷异常,只下意识的搂紧了怀里那只靠垫。
身上的披风宁羽不用看,也知道是肖云天的,披风上倒是没有男人身上惯有的汗臭味,宁羽就当不知道,想当好人,没那么容易。
车刚一动,那股恶心劲又开始上来了。“砰”的一下,又有个什么东西落在身边,宁羽吓了一大跳,睁开眼睛,却看到一个小小的香囊。
“闻一闻就没那么难受了!”宁羽抬头一看,只见肖云天手拿着一本书,头也没抬。
宁羽皱眉,接二连三的装好人,难道自己也明白做的太过分了么?还是被自己刚刚那句竹篮打水一场空给点醒了!宁羽也不管那么多,把香囊拿起来闻了一下,一阵清凉带着淡淡的花草香,真就觉得没那么恶心了。
走了一小会,车又停了。
“肖青,怎么回事?”肖云天沉声问道,声音和他平时与宁羽说话又有很大的不同,说不出的沉稳和威严。
肖青的声音传来,“将军,有人挡道。”
肖云天一躬身出了马车,“原来是李公公。”车外肖云天的声音响亮而清晰,“不知公公拦路,有何事?”
“肖将军,我奉二皇子之命,在此恭候。”一个鸭子般的嗓子响起,听的宁羽一身鸡皮疙瘩。
原来是个太监,没想到自己有生之年还能有幸听见太监的声音,宁羽不知道是不是该庆幸。但这个二皇子又是何许人也,刚刚理瑞刚走,现在二皇子又在路上等着,如果没猜错,那么,便就是来拉拢肖云天的,找个理由送个礼嘛,吃人嘴软,拿人手短!
“李公公,二皇子殿下让您在此等在下,不知何事?”不卑不亢的声音复又想起,打断了宁羽的思路。
“将军今日娶亲,二皇子专门给将军准备了贺礼,只因将军未在京城设宴,急急赶回塞北,特意嘱咐奴才在此恭候将军,并将贺礼一并带到!”鸭子嗓慢慢悠悠的把话说完,言语很是恭敬,但是宁羽听出了语调中的不屑和傲慢。果真如此果真如此,那下面,肖云天是不是该拒收了?宁羽在车内欢乐的YY。
“微臣谢二皇子殿下,谢公公。”肖云天说道,“肖青,将贺礼收下!咱们启程。”肖云天似乎并不屑与他周旋,旋即坐进车内,马车又吱吱呀呀的上路了,只留下宁羽兀自茫然。
身后传来那太监愤恨的声音,“不知好歹的奴才,还以为皇上真就看重你了!”
宁羽看着刚坐进来的肖云天,一脸的平静,似乎什么事情也未发生。宁羽也自觉的什么也不问,只靠着车厢闭目养神。这个二皇子到底是个什么人,看来肖云天并不是很待见他。送礼?直接送去丞相府不好么,非要守在路上,还专门等太子走了后,想必是不愿被别人发现自己送贺礼这一举动,结党营私?宁羽叹了口气,太复杂了,心里一阵寒气,越来越觉得爹爹将她嫁给肖云天这事太不靠谱了。
“刚刚是不是蹭了一下?”突然觉得有人搬动自己的脚,宁羽吓了一跳,条件反射般的坐了起来。
宁羽这才觉得左小腿处火辣辣的疼,自己掀开衣裙,褪开袜子一看,伤处不大,但却擦掉了整整巴掌大的一块油皮,此时里衣裤小腿处的布已经有一小块和血迹黏在一起。宁羽深吸一口气,慢慢的将布揭开,还好并不流血,只微微有些渗血。宁羽将里衣裤腿稍稍卷起,曲起小腿,“没事,一点小擦伤,伤口也没有直接露在外面,不用消毒,晾干等它结痂了就没事了。”她可不期待这里有杀菌消毒的药水,更何况确实是没什么事。
肖云天看着宁羽极其自然做着这一切,眼中满满的探究和深思,但当宁羽抬起头的时候,却瞬间消失,“那就好,你自己小心照看。真要有什么事情,张相和你的太子哥哥怕是也不会饶了我的。”前面的话说的好好的,不知道后面这句让宁羽听的就那么的不对劲,讽刺、还是妒忌?!
车内的气氛又渐渐凝固,肖云天捧着书一直在看,半只眼睛也没朝宁羽看过,好似刚刚那句话并不是他说的一样,宁羽翻了个白眼,继续拿垫子抵着胃,觉是肯定睡不着了,小声咕哝了一句,“猫哭耗子假慈悲!”
没有看到肖云天丝丝发青的脸。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元旦快乐啊!
、夜宿小镇
“将军,客栈已经到了,请带夫人下车吧!”天刚擦黑的时候,马车缓缓的停了下来,车外肖青一如既往恭敬的禀报。
“走吧!”肖云天看了看宁羽,知道她并没有睡着,又看了看她还在晾着的小腿,语气轻佻道,“怎么,还需要我抱你下去!”
宁羽蹭的一下就坐起,“不用劳你大驾!”一边放下里衣道,“留着抱对你留哈喇子的女人吧!”说着哧溜一下跳出马车,大步往前走去,要是连这种讽刺都听不出来,那可真是万里挑一的白痴了。刚刚在路上的时候就已经想通了,他要娶她的目的往好了想,是因为她爹的权势,往坏了想也许是他爹什么时候跟他结下了深仇大恨,娶她只不过是为了报复。这一路肖云天的行为更让宁羽对后一种猜测深信不疑。既然这样,那不如找个时间大家把话挑明了,你报你的仇,我过我的小日子,咱们两不相欠!不过,要让肖云天相信她,只怕是有点难度!
身后的肖云天有些纳闷,又有些寻味,这个女子果真是丞相的女儿?言行举止如此,虽不算惊世骇俗,可也算得上没有教养了!
一行人落脚的客栈并不大,但是宁羽住的地方却是一个独立的小院,屋内也不复杂,但是却分了里外间。
晚饭宁羽吩咐铃儿端到房中,她可不愿意对着那张臭脸,一桌子陌生的人,肖云天对她那样,想必大家都不会太给她面子吧,还是闪吧。先端到宁羽面前的便是一碗白粥,“小姐,刚刚肖青大哥来说,将军吩咐了,先喝了粥然后再吃其他的东西!”
宁羽笑了笑,说道,“这才一天,就肖青大哥的叫上了?”这个小丫头情窦初开,原在丞相府里见的也只是下人之类的,只怕是已经被肖云天和肖青的帅气迷的神魂颠倒了。
“小姐!您说什么呢!”铃儿脸上羞红一片,又歪着头认真说道,“将军人真的是不错呢,对小姐您也是挺关心的!”
宁羽只浅浅吃了几口,一天了,也没活动,也没做事,再加上吐了一次,确实也没什么胃口,“你知道什么?他可是结过婚的,怎么着也比头婚的有经验不是!”
铃儿有些愕然,自从离开丞相府,小姐说话是越来越大胆了,她都不知道该接什么。铃儿收拾碗筷出去了,宁羽则继续坐在屋内胡思乱想,唉,难怪古代的小姐个个都是林黛玉的模样,每天没有适量的活动,除了自艾自怜,嫁个好人家,也没有其他的追求可不是吃饭也吃不香,睡觉也睡不着么,不过今天还真是累,从早到晚,马车的颠簸可真不是盖的,简直就是一个加了车棚的拖拉机,还是巨慢无比的那种!
“小姐,铃儿打了一点热水,帮您好好擦擦,这里估计是洗不了澡了。”铃儿端了一盆热气腾腾的水回来,伺候宁羽擦洗完毕,又帮宁羽散了头发,脱了外衣,便关上门出去了。
宁羽脱鞋,上床躺下,眼睛悠悠的看着床内,心里不由得想起康磊和那个孩子,那个还未成型的孩子,泪不知不觉的滑落,至少对于这个孩子,她是愧疚的。如果当时,她也能象现在这样,把自己心里想的都说出来,也许事情也不会到那种无法收拾的地步。
门吱呀一声又开了,迅速的擦干眼泪,“铃儿,怎么了,还有事么?”
“是我!”肖云天的声音淡漠的传来。
宁羽的脑子登时有点发懵,这个肖云天难道是要洞房么?“你……你怎么过来了,没……什么事情的话也早点休息吧!”
“夫人认为云天该去哪休息?”肖云天此时笑容明媚,嘴角微弯,果真是温润如玉,宁羽的脑子里瞬时蹦出了这个词。
“可是、可是只有一张床!”宁羽无比的义正言辞,可声音却越来越小,她知道,他和她现在已然是已经成亲了,就算肖云天有任何的要求,于情于礼她没有理由拒绝。
看着宁羽紧张局促的表情,肖云天心内笑开了花,报仇的感觉就是如此美好,便继续微笑着说,“你胆子不是很大,怎么了,你害怕?”可是话里却带着些鄙夷。
“我们还没有真正的拜堂,而且……而且,我受伤了。”这句话宁羽自己听起来都觉得无比的幼稚可笑,但是她是真的不想,至少她没有心理准备接受一个刚刚才认识一天且白天还吵得不可开交的男人来同床共枕。
肖云天欺身向前,脸几乎贴到宁羽的脸,“就你这点姿色,化上妆还能好看点,就这样,几乎是激不起我任何的兴趣!有那么好害怕的吗?不用那么勉强,我睡榻你睡床!”说罢就和川剧变脸般嗖的一下收起笑容转身就走。
宁羽恨恨的盯着他的后背,女人就是种奇怪的动物,看来肖云天并没有对她不敬的想法,甚至是一点都没有欲望,她反而觉得生气,无比的生气!这个臭男人,难道,我就么有一点魅力吗?!
“从今天起,我们就是夫妻!”肖云天淡淡的开口,没有了刚刚虚伪的笑容,声音也冰冷了下来,“你最好早些接受这个事实。”
听着肖云天的话,宁羽彻彻底底的打了一个哆嗦,这是夫妻间该说的话么,爹爹口口声声说的不会把自己送入狼窝虎穴,终究是算错了?
肖云天到屏风后悉悉索索的换好衣服,朝坐在床上的宁羽扔过来一小盒药膏,“自己抹抹吧,本来就长的不好看,腿上再留那么大个疤,倒人胃口!”说罢,很自然的抱起一床被子,在榻上躺下,不一会儿便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只留下宁羽一个人在床上咬牙切齿。
宁羽随手将那盒药膏甩到地上,任它在地上咕噜噜的转了一会,片刻后归于宁静。宁羽任命的躺下,长夜漫漫,虽然一天下来,很累很累,却是怎么也睡不着!她无比认床的毛病,就算换了一个时空也没有好,记得夏陌曾经说过,认床的人一般都是严重缺乏安全感的人,而此时此刻自己正如一只待宰的羔羊,甚至连为什么死的都不知道。
心思却又飘飘悠悠的想,这个肖云天到底是个怎样的人,从他的言行举止中能看出,他讨厌她已经到了极致,但是又给她膏药,难道是想把她卖进妓院,宁羽不由的打了个哆嗦,同时坚决的否定了自己,估计妓院的老鸨出的那点价钱,他肖大将军也是看不上的吧。闭上眼,各种表情的肖云天便在眼前放大再放大,甩了甩头,宁羽努力的要把这些脸甩掉。
肖云天躺在榻上,双目紧闭,他也没有睡着,这个张宁羽太不一样了,不一样到除了脸和身体,基本上可以认为是两个毫不相干的人。难道,张忠礼掉包了?他是谁,他的动机是什么,难道已经被理奕发现了?
片刻,他也暗自在心里坚决的摇头,不可能,自从五岁逃出来一直到救驾,之前认识的人,他一个也未再见过,而且那时的脸已经和五岁的时候有着天囊之别,绝对不可能有人认出他来。
他能做到大军压境自岿然不动,但是,她那淡淡的,防备的语气、表情却总是能轻易的将自己激怒,听到那盒药膏滚到地上,肖云天恨不得跳起来,掐住她那瘦弱纤细的颈子,明明是当年她父亲草芥人命,可是在她的眼里,他倒是禽兽不如么?
当然他心里也清楚的知道,自己的仇恨对于这个女子可以说是毫无关系的,听着宁羽的呼吸声,知道她没有睡着,肖云天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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