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皇后]身不由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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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皇后]身不由己-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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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娴倒是沉得住气,这说闲话的都敢到眼跟前儿来了,她愣是不为所动,弘历那里更是连提都没提。一来并非她下的手,自然无愧于心;这二来嘛,她可算是弄明白了,后院这点事儿,这位爷往常只是不愿多管,但发生了什么可是一清二楚的。况且以这位爷的性子,如今这样的局面,自然只会对她更加怜惜。
    这些人就盼着能少一个争宠的,却不想反倒成了推手,把王爷这块香饽饽又往侧院推了。

  ☆、第023章 探母

又是一年冬至,景娴笼着手炉,透过半开的窗子看着院子里一株梅花,眉头是化不开的忧愁。
    “福晋,您的风寒才好,可别又着了冷风。”凝碧一边说着,一边上前把窗子合上。
    景娴被扫了兴致,也不责怪她,就着靠垫歪在炕上。
    “流朱,家里可有消息?”
    凝碧悄悄给流朱使眼色,流朱如今也机灵了许多,再不像从前那么心直口快,“回福晋的话,并没有人来传话,想是夫人的病情已有起色了。”
    景娴装作没看见这两个丫头的小动作,心里透亮儿。若是额娘的病已经有了起色,阿玛和哥哥们又岂会不让她知道,好叫她安心。更何况,前次阿玛既然会叫人来报信,必然是额娘真的病得厉害了。
    只是她嫁入皇家,又非住在王府上,要想回家探母,哪儿有这么容易。如今富察氏时时刻刻都盯着她,想要拿她的错处,即便回了家,也不知道会惹出多少风波。害了她自己事小,若是牵连到整个那拉府,那就得不偿失了。
    “去把我的佛珠拿来。”她如今能做的,也就只有替额娘祈福了。
    “好好的,又念什么佛经,你才多大,竟跟额娘似的成天想着这些神佛。”
    弘历的声音从外头传来,吓了景娴一跳。
    待弘历进来,景娴早已半蹲在地上,“王爷吉祥。”
    “起来吧,说了多少回了,在自己院子里不用这么多礼。”弘历虚扶一把,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
    “谢王爷。”景娴避而不答,这话他的确说过不止一回,可她也不愿平白让人多一个把柄,“王爷怎么这会儿来了,也不叫人提前知会一声。”
    “今儿沐休,爷想出去逛逛,你可愿意陪爷一块儿去?”
    景娴不明白这位爷打的什么主意,想要推辞,可一想,她可是有好长时日没有出去过了。这两年,除却去园子里避暑,连宫门都没出过,都快忘了外头是什么样儿的了。这样想着,便有些蠢蠢欲动,连带脸上也显露出两分真心的笑容,“既然爷由此雅兴,岂有不去之理?”
    弘历难得看到景娴这样俏皮的模样,暗道果然是个好主意,便即刻吩咐吴书来去准备。
    马车一路驶出宫门,外头的声音渐渐透过布帘传进来。景娴瞧见弘历正闭目养神,便小心翼翼的掀起了一个小角,想要瞧瞧外头的风光。不过一年有余,于她竟是恍如隔世,她原先还以为,这一辈子再也不能踏出宫门半步,再也无法得见这宫外的光景。
    弘历原就没有把眼睛闭死,见景娴这样孩子气十足的举动更加高兴,便继续假寐,不愿打扰。这一年来,景娴十分隐忍,更是收敛了从前的性子,多半于房中闭门不出。若非皇额娘时时召见,还不知道得憋闷成什么样子。他几乎都快忘了,那个快马扬鞭的爽利女子,曾经拥有何等明媚的笑容。
    马车穿过热闹的街市,景娴才算意犹未尽的放下来帘子。待马车又往前行了一段路程,景娴才想起来,她竟是忘了问问王爷,他们到底是去哪儿。只是这会儿若是问了,打搅了王爷,又怕惹出事端。索性已经出来了,景娴便按捺下心中的疑惑,也闭目养神起来。
    马车到了一处停下,景娴一睁眼,就对上了弘历灼热的目光,又下意识的低下头。
    弘历略有些不快,倒也没说什么,拉着景娴的手就说:“下车。”
    景娴心中惴惴不安,待下车站定,看清眼前的大门,眼中瞬间布满了水汽。这分明就是那拉府,她的家。
    因弘历早就吩咐不得声张,那尔布也并未亲自到大门迎接,而是在二门处等候。弘历知道景娴思母心切,便叫她直接往后院去,余者不必理会。
    前头的事儿景娴不懂,但也不会蠢笨到以为王爷跑这一趟就是为了带她来看额娘,因此也不推辞,跟着丫头去了后院。
    一见到额娘,景娴忍了许久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侵染了衣襟。
    “额娘,女儿来看您了。”景娴半跪在榻边,握起那拉夫人略显干枯的手。她出嫁之时,额娘用一双巧手亲自替她梳妆、挽髻,如今短短一载光阴,竟如此形容枯槁,可见受了多少病痛的折磨。
    那拉夫人眼皮微启,瞧见女儿亦是十分高兴,“娴儿!是额娘的娴儿!”
    “额娘,是娴儿来了,您看看我呀!”
    那拉夫人伸出手在半空中虚划几下,“快,快扶我起来。”
    景娴想要上前扶她,谁知被一旁的老嬷嬷拦住了,“格格,夫人这般光景,太医说了,万不可轻易挪动。”
    再看那拉夫人,早已昏了过去,不见半点动静。
    景娴擦干眼泪,走到外头,指了那拉夫人贴身的一个嬷嬷和丫头来问话。及至听闻太医下了诊断,怕是过不了年关,心内百感交集,几欲晕厥。
    “额娘病的这样厉害,为何不见人来报信?”景娴一句责问,几乎是从齿缝间挤出来的。她想不通,哥哥们再糊涂,也不至于把这样大的事瞒着她。
    那老嬷嬷惊奇道:“格格竟是不知道的?怪道呢,三爷几次来也没见提起格格,更不见有人来送信,原是格格不知道此事。只是自八月间夫人患病,老爷几次三番派人去报信,近来更是因夫人日渐沉疴,欲叫格格回来见夫人最后一面,难道格格一回也没见过家里人?”
    景娴大吃一惊,“竟有这样的事?”旋即一想,便明白了其中因由。定是那富察氏从中作梗,令她半点消息也未曾得到。阿玛吩咐,定是正经的让人报到西三所,不似额娘那般透过几位老嬷嬷穿信,若要她知晓,必然得先过了身为嫡福晋的富察氏那一关。
    景娴越想越气,抓起一只茶碗,狠狠地摔在地上。这富察氏欺人太甚,连她额娘病重的消息也不肯叫她知道,分明是要她抱憾终身!她多番忍让,凡事只求息事宁人,却忘了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她既身在西三所,又岂能避开那些腌臜之事。
    房内众人都吓了一跳,少见格格这样失态,显见的是气极了。
    不到半日,前头便有人来叫,王爷的吩咐,该回宫了。
    景娴将药碗放在一边,拿湿帕子掖了掖眼角,又嘱咐了一边嬷嬷和丫头,这才离去。
    弘历见她双眼红肿,自然要问:“可是哭过?若是知道你这般爱哭,便不带你来了,平白哭一场,于肝肺有碍。这几日天气寒冷,若是一时吸了冷气,怕是又要患上风寒了。”
    景娴并不答话,径自上了马车。弘历知她脸皮薄,便也不管,跟着上了车。
    马车行了一段,景娴忽然跪了下来,语带哭腔,“谢王爷大恩,若非今日王爷带婢妾回家,恐怕再不得见额娘一面。”
    弘历忙去拉她,“你这是做什么,原是我在宫里闷得慌,请你出来相陪罢了。你如今见了你额娘,也可以放心了,用不着日日长吁短叹。”
    景娴咬着嘴唇又坐到弘历身边,“只这一见,到不如不见。哥哥只让人来了两回,我以为额娘不过偶感风寒,三五日就好了。谁知道竟病成这个样子,连我都不认得了,便是饭食也不能下咽。我,我从未见过额娘这样。爷,额娘她,我,这是不是就是最后一面了?”
    弘历见她强忍着不哭已是十分心疼,就连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更是怜惜不已,便把她搂在怀里,小声哄着:“你放心,我已经叫太医去瞧过了,并没有大碍,等过几日好了,我再带你来瞧她,可好?”
    这话未免太过敷衍,只是当下也并没有更好的话来安慰。弘历明白,景娴打小就是那拉府里的宝贝,更是她阿玛和额娘的掌上明珠,如今见额娘病入膏肓,定要伤心的。只是有一样弘历没料到,他以为景娴最近愁眉苦脸的就是因为听说了那拉夫人的病情严重,没想到她竟不知那拉夫人已到了这般田地。近来后院太平,朝中又有许多大事,他也鲜少过问后院之事。看来,景娴又受了不少委屈。
    景娴伏在弘历胸前,低声啜泣。她原意便是让弘历察觉富察氏故意阻挠,算是给她上一回眼药。她自来不愿使这种见不得人的手段,更不愿自降身价与那些眼皮子浅薄之人为伍,只是富察氏越发欺负到她头上来了,实在不能再忍。
    原是做戏,只一想到额娘缠绵病榻,还有这一年的忍气吞声,景娴越发觉得委屈,当真哭的越来越凶。若非残存着理智,知道这是在毛车上,定要嚎啕大哭起来的。
    这样压抑的哭声一下下击打在弘历的心上,让他也跟着难受起来。他总觉得景娴应该是生活在草原上的女子,快马扬鞭,恣意挥洒,那样随性自由的天地才能养出这样性格爽利,爱憎分明的女子。只是从她换上宫装的那一刻起,那个景娴便已经死了,消失的无影无踪。他想尽各种办法,也始终不能再窥得一二。而今她终于放开枷锁,在他面前毫无顾忌的哭笑,却仍旧这样压抑,克制,岂能不让他叹息。
    马车进了宫门,一直到西三所门口才停下。弘历索性也不叫她,直接打横把人抱了出去。
    景娴这一路哭得天昏地暗,这会儿正是头昏脑涨,分不清南北,就连一向以来的小心谨慎也丢掉了。若是平常,她是万万不会让这位爷如此行事的。
    王爷亲自把侧福晋一路抱回房,这样的消息都不用人刻意散播,不过一个时辰,便先在西三所传了个遍。
    富察氏自然是恨得牙痒痒,碍于脸面,仍旧保持着端庄贤淑的模样,只是派人去侧福晋处传话:宫闱重地,自当谨言慎行,守礼法,明尊卑,切不可恃宠生娇。
    而流产之后被超拔为侧福晋的高氏,近来最得王爷心意,如今这样被打了脸,自然不乐意。她进宫前在家也是娇宠着的大小姐,碍于包衣身份不得不入宫为婢。好在容颜出色,得了四阿哥青眼,亦不曾做那些粗使活计,被调到书房,不过红袖添香之意。如今更是从一介使女超拔为侧福晋,外人都道她受尽王爷宠幸,连她自己也颇以为然,平日里连富察氏也不甚放在眼里。
    若同当年华妃相比,高氏实则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只是虽同样锋芒毕露,到底不如当日华妃既有娘家撑腰,又有帝王宠爱,自己也是个明白人。这高氏虽有些小聪明,可惜已坠入情网,便十分看不明白,也因此差点酿成大祸。

  ☆、第024章 喜临

冬去春来,冰雪消融,院子里的花草也开始抽芽、含苞。景娴看着这样生机勃勃的景象,只盼望着额娘的身体也能渐渐转好。
    只可惜天不遂人愿。
    那日,景娴正让凝碧将新剪来的一株桃花插在玉瓶里头以供赏玩,外头陈嬷嬷就急匆匆的进来。
    “嬷嬷,何事惊慌至此?”
    那陈嬷嬷想着福晋必然要知道,长痛不如短痛,就一股脑的说了:“福晋,府里来了消息,说是夫人去了。”
    景娴手中那把精致的小花剪忽的落在地上,差点就扎了脚背。可景娴站在那儿,纹丝未动。
    “福晋。”几个人拥上来,生怕她受了伤。
    到底是陈嬷嬷经历多,拍着她的背,哄道:“福晋,要是心里头难受,就哭出来吧。”
    景娴泪眼朦胧的看了一圈围着她的人,还未明白过来,就一下栽倒在陈嬷嬷身上,晕了过去。
    待她转醒之时,弘历已经赶到,陪在床边。
    “爷,您怎么在这儿。”
    景娴撑着床榻就要起身,被弘历轻轻按下。
    “你额娘的事我听说了,也派了人前去吊唁。你如今怀了身孕,切莫如此悲伤,保重身子要紧。”
    景娴一愣,身孕?“爷,您是说,我,我有孩子了?”景娴的手轻轻的覆上小腹,似乎对于这个消息不敢置信。
    弘历自是一脸的喜气,这一天他已盼望多时了:“对啊,才刚太医说了,如今日子浅,正是危险的时候,你该多注意些。那拉府上我自会照应,只是你如今不适宜亲去,想必你额娘知道了也不会怪罪。你暂且先养着身子,待日后咱们的孩子出世了,再带他去拜祭你额娘。”
    景娴这一悲一喜,心情复杂,也只能由着弘历安排。此刻她是有心无力,只是当日既嫁入皇家,早就有了这样的准备,不过心内多了一份愁苦罢了。
    弘历见她精神恍惚,便叫她睡下,睡着了便什么也不想了。将人哄睡了,又来至外间,好生敲打了一众奴才。这侧院里的奴才,尤其是景娴从娘家带来的那几个,他从未如此敲打过,一向交由景娴亲自管教。可此一时,彼一时,景娴和孩子不容有半点闪失。
    宋嬷嬷几个自从得知福晋有喜,早就高兴的什么似的,这侧院也终于能够出一口气了。虽然王爷对福晋有所偏宠,可架不住后院女人多呀。再说了,便是一时专宠,也不如一个儿子来的牢靠。在宫里二十来年的两位嬷嬷更是深谙其中的道理,就是没有王爷的吩咐,她们也自会尽心服侍。
    侧福晋怀孕的消息在西三所引起了不小的轰动,更是惊动了皇后和熹妃,不到半日赏赐便下来了。皇后向来疼惜景娴,此番赏赐也是众人意料之中的事。却是熹妃的举动,影响了整个后院的风向。
    熹妃向来不待见景娴,可这回看在孙儿的面上,也真是真心实意的关心了景娴一番。更是派人去富察氏那里说了,若再有上回高氏那样的事,她这个福晋也就可以让贤了。这不过是熹妃一句气话,却也足以让富察氏明白,她对上次高氏小产一事还耿耿于怀,更要那拉氏这一胎安稳落地。不然,她苦心经营多年,好容易才得来的贤良淑德的美名,怕是就要毁于一旦了。
    不管其他人如何作想,景娴一如往常关在自己的院子里,忍着额娘离世的悲戚,小心的保护着肚子里的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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