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琪琪晕车,不愿意去太远的地方,再说她今天要陪她妈去买一些婚礼上用的东西。”范逼不太在意的说。
“你丫还知道你快要结婚啦?你怎么就不能稍微收敛一点儿啊?就算琪琪来不了,你也不用非带着小迪一起来吧?要是就咱们哥儿几个出去,你愿意带谁都无所谓,可是今天陈炜和秀儿都在,你自己说说这算怎么档子事儿啊?”
“有那么严重吗?这关她们俩什么事?就算你们家秀儿跟琪琪再怎么好,说到底也是认识我在先。你丫凭良心说,我这几年可一直对你们家秀儿不错吧?她有必要因为这些不相干的事儿大惊小怪么?你看人家陈炜根本就没什么反应。”
“操,你怎么就不明白呀?这压根儿就不是谁先认识谁的问题。秀儿跟陈炜根本就不是一路人——陈炜是这么多年跟着咱们一起混过来的,好多事儿咱们能看得开的她也能看得开;可是秀儿就不一样了,她可是循规蹈矩地长到这么大,尽管表面上看也是一现代女孩,实际上在某些方面她的思想特别保守。平时看个电视剧里的男人乱搞都能给她气个半死,你说你还非得眼前花儿似地当着她的面儿招摇。她是不能说你什么,等回了家可是拿我撒气呀。我他妈招谁惹谁了?”
“你丫背着人家秀儿也没老实过,受点儿气就受点儿气吧。”范波幸灾乐祸地笑道,“再说了,人反正我已经带来了,也只能先这样,要改也只能下回。你也替我想想,我最近一直忙着婚礼的事儿,好长时间没顾得上陪小迪。今天好不容易有这么个机会,带她玩儿一下也算补偿她了——唉,这眼瞅着我马上就要结婚了,她就是嘴上不说什么心里肯定也好受不了。我他妈有时候觉得自己的确挺不是东西的。”
“总算你丫的良心还没全让狗吃了。”我把烟头扔到地上用脚踩灭,“不过也没剩下多少了,瞅瞅你丫弄的这烂事儿!”
去上厕所的几个人走了回来,我远远地看见秀儿脸上带着笑在和小迪边走边说,暗地里松了一口气。
正是秋高气爽的黄金季节,来十渡玩儿的人暴多,我们的车都不太好停。刚找着地方停下了车范逼就吵着要去蹦极。我们先走过去远远地看了看,小迪和陈炜都不敢玩,宁愿在下面等,只有秀儿很勇敢地跟着我们坐缆车上去了。
到了上边儿往下一看,刚才还叫得最欢的范逼立刻怂了,边往后退边说:“不行不行,我以前怎么没发现我有恐高症啊?我还是下去等你们算了!”
“少废话,上来了还想下去?”我们才不管他那么多,强扭着他第一个绑上了绳子。他在站在台子边儿上哆哆嗦嗦地往下瞅了半天不敢跳,最后我们几个一脚把他踹了下去。
我和秀儿是一起跳的,绑绳子的时候秀儿神色紧张,好像有点儿害怕,但是她什么也没说。绑好以后她闭上眼睛紧紧地抱着我,喊了“一、二、三”之后,几乎没有什么犹豫就和我一起跳了下去,这让我颇为她感到骄傲。
我们抱在一起在呼呼的风声中垂直下坠,失重的感觉让心脏象是随时可以从嘴里蹦出来。秀儿一直闭着眼睛,两只手死死地抓着我的衣服,而我却拼命地睁大了双眼看着下面碧绿的潭水越来越近。有那么一会儿我以为我们俩真的会葬身水底,那时候我很想告诉秀儿我爱她。
绳子终于绷紧,将我们头下脚上地悬在了半空中。我的感觉就象死了一次又活了过来。秀儿慢慢地睁开眼睛,先是极尽温柔地在我脸上轻轻亲了一下,然后又忽然目露凶光、咬牙切齿地说道:“要是你以后敢象范波那样儿,我就不绑绳子从这儿跳下来给你看。”
第三部分简直帅得感天动地
我用一个长长的吻堵住了她的嘴,直到有人把我们放了下来。回到岸上,大家对秀儿的勇敢赞不绝口,同时作为反衬也不停地嘲笑着范逼。秀儿被大家夸得飞红了脸,看上去很开心。
临近中午的时候,我们找了个山青水秀的地方,把带的一块大塑料布铺在一块空地上,纷纷拿出各自带的好吃的,开始野餐。这让我想起上学时候的春游——那时候出去春游没那么多可玩的,最主要的目的好像就是为了吃这一顿,等回家的时候书包里一准儿被面包渣、饼干渣、果酱之类的东西弄得一塌糊涂,都不知道怎么弄进去的。
范逼细心周到地帮着小迪开罐头、切面包、抹肉酱、拿饮料……秀儿又有些不自在起来,一直低着头吃东西不看他们。小迪或许是看出了秀儿的不悦,忙着拿自己带的吃的给秀儿。秀儿不好意思起来,冲着小迪友善地笑笑,但还是不怎么说话。
吃饱喝足之后冯哲说要去骑马。路边到处都是牵着马的当地居民,我们过去谈好了价钱,一人挑了一匹骑上往景区深处走。去的路上我们一直互相比着让马快跑,结果把我们颠得比马都累,回来的时候大家都没了力气,就坐在马背上有说有笑地慢慢溜达着走。
走了没有多远,一辆汽车以骇人的速度从我们身边飞驰而过,就在这同时,秀儿的马突然象发了疯一样地狂奔起来。我们几个一时都没搞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傻愣在原地听着秀儿一阵阵的尖叫声,只有董立第一个反应过来,一夹马肚子,用鞭子玩儿命地抽着马屁股,箭一般地追了上去。
这时我们才明白,秀儿的马惊了!
眼见得那匹马越跑越快,秀儿辫子上绑的发圈和裤兜里装的一些零七八碎全都被甩到了地上。路上还有很多汽车迎面开过,看起来特别危险。我也顾不上帮她捡东西,赶着马也想追上去,但我的这匹破马却怎么也不肯快跑,颠两步停一停,弄得我只有干着急的份儿。
董立已经赶上了秀儿,但没办法让她的马停下来,只能尽量在外侧和那匹马并行,这样起码可以保护她不被路上行驶的汽车撞到。到最后两匹马就象比赛似地并着肩玩儿命疯跑,很多游客都停下脚步看呆了。
很快他们俩就消失在了我们的视线之外,等我们心急火燎地赶到刚才租马的地方,看见两匹马都已经被拴了起来,正累得呼哧呼哧地喷着白沫。董立和秀儿也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气,两个人都是面色惨白、大汗淋漓。
我们赶紧围上前去慰问。他们俩由于刚才太过紧张,双腿内侧以及握着缰绳的手掌全都被磨破了,看上去惨不忍睹。好在那两匹狂奔的马见到主人后就自动停了下来,否则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
我扶着秀儿站起来走了几步,她说:“没事儿,我自己能走,你去看看董立去吧。”
我放开她走到董立身边,也没问他什么,只是伸出胳膊搭在他肩膀上用力地搂了一搂。董立会意地冲我笑了笑——兄弟之间有些东西永远不用说出口。
经过了这一劫,董立和秀儿元气大伤,行动也有些不便。大家无心再玩儿,决定打道回府。路上谈论起刚才的事,大家玩儿命地吹捧董立,说他当时骑着马冲出去的样子看上去无比神勇,简直帅得感天动地。董立只是笑着说我们扯淡。
回到家我和秀儿随便弄了几口吃的就爬上了床。我给秀儿的伤口擦药,秀儿一边疼得龇牙咧嘴,一边对我说:“今天半条命都被吓没了,以后打死我都不骑马了!”
“嗯,我也被吓得够呛。不过吓归吓,你想想有几个人能有这么刺激的经历?”我边擦药边认真地对秀儿说,“以后你一跟别人说起来多牛逼啊——‘惊马!你们谁骑过?’自己想想也觉得了不起啊!所以说,这不是也。。。”
我忽然停住了嘴——我是什么时候开始和陶冶说一样的话的?难道说这个小丫头已经开始在潜移默化中影响我了吗?
实在太累,我们一觉睡到了星期日中午,直到电话铃突然响起。
电话是琪琪打来的,她和秀儿两个人叽呱叽呱地煲了好长时间的电话粥,说的无非是些买这买那的事情。女人真是麻烦,搞得我想再多睡会儿都不行,只能在床上翻过来掉过去地表示不耐烦。
挂了电话,秀儿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我伸手去抱她,她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想什么呢?”我问她。
“没什么。”她一副没精打彩的样子,过了一会儿又抱怨道:“现在跟琪琪聊天真有一种犯罪感,眼看着她马上就要嫁的男人亲亲热热和别的女人在一起,还什么都不能跟她说。以后如果有一天她知道了真相,让我怎么有脸见她呀?”
“放心,她知道不了!范逼再怎么说要娶的也还是她,昨天是为了安慰小迪一下才带她出来的。”
“唉,其实小迪也挺可怜的……她和琪琪都可怜,只有你们男人最可恨。”
“嘿,要骂你骂范波去,别把我也饶上啊,我又没得罪你。再说了,男人又不是都不好,比如说董立吧……哎,你可连他也一块儿骂进去了,你是不是有点忘恩负义啊你?”
“我又没说董立不好!”秀儿瞪了我一眼,“哪天有机会我真得好好谢谢董立,昨天多亏他了——他一直在旁边告诉我不要慌,让我抓紧缰绳、别坐得太实,要不是他在我不被吓死也得被摔死。真是,人家比你可强多了!说起来我还忘了问你,为什么昨天你没有追过来保护我?”
我正为这事心里不自在,听秀儿一问赶紧解释道:“说的就是啊,这么好的表现机会全他妈让我那匹烂马给耽误了,丫死活就是不跑,要不然也不能让董立这小子抢了头功啊,别提多郁闷了我。算了,将功补过吧,你今天就好好在床上躺着,全由我来伺候你。等会儿我先出去给你买点儿吃的。跟我说说你想吃什么?”
“肯德基呗。”秀儿美滋滋地说。
我泄气地重新躺倒在枕头上:“你是肯德基脑袋呀?怎么就不能有点儿新鲜的!”
第三部分永远幸福地爱下去
范逼的婚礼如期举行,婚礼前还事儿逼兮兮地给我们每个人都寄了张精美的喜帖。
尽管早有预料,琪琪的嫁妆之丰厚还是让我们羡慕得连连咋舌:一套位于高档住宅区的近200平米、带豪华装修和全套进口家电的大房子、一辆深蓝色的大欧宝、外加一笔存款,具体数字不得而知。
我多少有一点儿理解范逼为什么非娶琪琪不可了,面对这种物质和金钱的巨大诱惑,说实话连我都有点犯晕,只要是稍微现实一点儿的人,我想任谁都不会拒绝吧。
婚礼定在了王府饭店的宴会厅。我们哥儿几个以前倒是在五星级饭店的门口当过门童,但就算在那个时候也没想过有一天会真的到这种地方赴宴。虽然大家都刻意地表现出不是很在意这种大场面,但还是在婚礼前各自买了新衣服把自己打扮得焕然一新。
即便如此,我们在到场后还是感到了从未有过的局促不安。举行婚礼的宴会厅被布置得富丽堂皇,客人们全都是商界有头有脸的人物——男人们个个仪表堂堂、谈吐不凡,女士们都梳着华丽的发型、穿着名贵的礼服。他们端着酒杯低声谈笑,没有人正眼瞧我们。以往参加朋友的婚礼我们都是最能闹、最吸引眼球的一群,这次却只有安静坐在角落里看的份儿了,只有当伴郎的董立算是稍微露了露脸。
身着黑色西装的范逼和披着洁白婚纱的琪琪都非常非常漂亮,活脱脱一对儿金童玉女。我们看着他们在鲜花和掌声的簇拥下交换戒指并互相亲吻时的甜蜜样子,也都不自觉地微笑起来。那一刻我有一种错觉,觉得他们真的一直都很相爱并且可以永远幸福地爱下去。
是啊,一对如此般配的、得到了这么多隆重祝福的璧人儿,有谁会怀疑他们所拥有的幸福其实只是个幻影呢?我想在这一天里除了范逼没有谁会记起小迪这个人,就好像她从来都没有存在过。
27
一个阳光明媚的上午,我从睡梦中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陶冶正趴在我身边笑吟吟地看着我,见我醒了立刻扑到我身上搂住了我的脖子。
我还没有完全清醒,过了好一会儿才回忆起昨天晚上和陶冶去看了场电影,然后带她回来过夜的。
“哎,我们去领养一个孩子好不好?”
我蹭地一下坐了起来——陶冶一句话就把我完全吓醒了,一般来说她这个人是想到什么就要去做什么的。
“你没事儿吧?”我充满惶恐地看着她。
“我当然是说真的了。”陶冶笑得要多灿烂有多灿烂。
“天哪,救命啊!”我趴到枕头上用手捶着床垫呼天抢地。
陶冶伸出手来拉我:“乖,别这样!领养个孩子而已嘛,又不是要你去死。”
“好,那你先告诉我,你领来以后要养在哪儿?”我坐起来很严肃地问她。
“嗯。。。”陶冶望着天花板想了一会儿,然后眉开眼笑地说:“养在孤儿院里喽!”
天!我翻着白眼重重地倒在床上做昏迷状,陶冶爬过来用力捏住我的鼻子和嘴巴,我憋了一会儿掰开了她的手,忍无可忍地大声问她:“养在孤儿院里那叫你领养孩子吗?”
“那有什么?我们可以付给孤儿院抚养费,让孩子跟你的姓啊,有空的时候经常去看看他就好了。”陶冶依然在那里为自己的想法得意洋洋。
“你饶了我吧,我求求你了。我可是刚睡醒,受不了这么大刺激。”
“你这个人永远这么没创意!”陶冶怏怏不乐地在我肩膀上狠狠打了一拳。
“都象你那么有创意非天下大乱不可。”我一把将陶冶拉到怀里,翻了个身把她压在下面,开始亲吻她细长白暂的脖颈,两只手也不老实起来。时间尚早,在陶冶回家之前,我们可以做的事情还很多。。。。。。
正缠绵到难舍难分之际,忽然隐约听到外面的防盗门哗啦哗啦一阵响,好像是有人正拿钥匙在开。我登时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从床上起来胡乱套了些衣服,一边叮嘱陶冶快点儿把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