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缠绵到难舍难分之际,忽然隐约听到外面的防盗门哗啦哗啦一阵响,好像是有人正拿钥匙在开。我登时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从床上起来胡乱套了些衣服,一边叮嘱陶冶快点儿把衣服穿好,一边轻轻掩上我的卧室门走到门厅观望。
秀儿是没有家里钥匙的,走进来的居然是我老妈。
“你怎么来了?”我瞪大眼睛惊讶地问。
“我上附近办点儿事儿,顺便过来看看你。还没起呢吧?我就知道!”老妈边说边往屋里走。
我的卧室紧挨着大门口,我生怕老妈会径直走进去,紧紧地跟在她旁边用身子挡住了卧室的门,还好她直奔客厅而去了。
刚一放下包儿老妈就开始唠叨——她有一年多没到我这边儿来了,一过来看哪儿都不干净不顺眼,指指点点地数落个不停。
她在屋里转着圈儿地视察,眼看越来越接近卧室,我又不能拦着她,只好硬着头皮跟她走。还没等我们走到卧室门口,已经穿戴整齐的陶冶拉开门自己走了出来,大大方方地叫了一声阿姨。
老妈愣了一下,飞快地瞄了我一眼,然后还是很热情地笑着答应了。随便说了几句客套话之后,陶冶便借口有事匆匆忙忙地溜掉了。
“那女孩儿是怎么回事儿啊?”陶冶刚一出门老妈便拧着我的耳朵问道。
“什么怎么回事儿?普通朋友呗!”我很轻易地便脱离了老妈的魔掌。
“普通朋友怎么会这么早就来咱们家?谁不知道你每天不睡到中午不带起床的啊?你老实说,她昨天是不是在这儿过夜的?”
“哎哟,妈,你能不能不乱猜啊?”我开始不耐烦起来。
“让你一人儿住在这儿你也不能胡闹啊!别以为你是男孩子就可以随便乱来。跟你说啊,对待感情一定要专一,你玩弄别人的感情到最后就是玩弄你自己,懂不懂?甭老拿我们大人的话不当话,不听我的早晚有你后悔的一天!”
第三部分没事就去那间网吧坐坐
我听了老妈的话笑了起来:“妈,这我还真没觉出来。从小到大我也没怎么听过你的话,现在也没觉得有什么可后悔的呀。你记不记得我刚懂事那会儿你就在窗口指着外面扫大街的人跟我说:‘儿子,你将来要是不想扫大街,想舒舒服服地挣钱,就得好好学习。’嗬,得亏我是没听您这句话,从小学到中学我没好好学过一天习,现在不是也舒舒服服地挣钱吗?原来我们班那罗瑾,学习那叫一刻苦,结果怎么样啊?上外国给人扫大街去了吧。”
“废话,人家那是留学打工!”老妈一脸要抓狂的样子,“等人家一毕业肯定过得比你强。你还不是瞎猫碰上死耗子才挣了点儿钱?就是现在你那买卖要没董立帮着你也早关门大吉了,当我不知道呢!你怎么不说说我前几年跟你着了多大急啊?光去派出所领人我就跑了多少趟?也不知道你在外边儿都干些什么,整天提心吊胆的。要我说你还不如扫大街呢,起码我落一踏实啊。得,我现在也管不了你那么多,你不听我的话不要紧,可是秀儿跟了你这么多年,你总得对她负责吧?”
“我怎么对她不负责了?”我一脸委屈地说,“我对她多负责啊!您想啊,就因为我们在一块儿这么多年了,要是我还天天光守着她一个人,那总有腻味的时候吧?总有烦的时候吧?老这样那我还不得连瞧都懒得瞧她啊?那就等着打架吧,到最后不是我甩了她就是她甩了我,这才叫对她不负责呢。所以说,我适当地出去找别的女孩子调剂一下,调剂完了我肯定心虚内疚啊,然后就会对她加倍地好。她呢,也不知道我在外边儿都干了些什么,看我对她好她能不高兴吗?这不是增进了我们的感情吗?多好的事儿啊!怎么能叫不负责呢?”
我妈是彻底拿我没辙了,坐在沙发上运了半天气,最后恨得指着我的鼻子骂道:“你比李洪志还李洪志!”
28
陶冶才不会被我老妈吓到,过了几天仍然满不在乎地跑来找我。她早就开学了,不知道是课本来就不多还是经常逃学,反正有的是时间和我泡在一起。
一天开车带她回家的路上,她很开心地对我说:“告诉你,我家里装宽带了,以后就算见不了面我们也可以在网上聊天。你有没有qq或者msn什么的?”
“那是什么玩意儿?”我皱了皱眉头。
“不会吧?你真的连这个都不知道?”陶冶惊奇地瞪大了眼睛。
“嗨,象我这种文盲还上的什么网啊!我身边的人也没有好这口儿的。好像以前在我媳妇儿的公司里她教我看过几个网站,也没什么劲。不爱上!”
“真不敢相信你也算是个现代青年!现在天天‘网络时代’、‘网络时代’的叫着,而你居然一窍不通,怎么象是从古墓里挖出来的?”陶冶摇着头叹息。
“我本来就不能算青年呀,我觉得我的心理年龄至少也得有40多了。这人一老就懒得接受新鲜事物,哪能跟你们年轻人比。”
“我父母都50多了,现在还天天上网呢,你这算什么借口啊?再说了,难道你不喜欢玩游戏吗?上网有很多好玩的游戏可以玩呀。”陶冶企图用我感兴趣的东西诱我上钩。
“玩游戏在家打ps就得了呗,哪怕给我个红白机呢,都够我乐一阵儿的,还用搞得上网那么麻烦?再说还得花网费。我这个人一向知足常乐。”
“跟你这种白痴说不清楚,”陶冶终于怒了,“总之从今天起我一定要培养你对上网的兴趣。我记得你家楼下就有个网吧来着,对吧?”
几分钟后,我就跟着陶冶第一次走进了我家楼下的这家网吧,虽然每天都从门口路过,但在这之前我甚至连它的招牌都没有仔细看过一眼。
网吧里光线很暗,挤挤挨挨地摆着好几排电脑,电脑前坐了很多扣着耳机、聚精会神盯着屏幕的人,空位子已经剩得不多了。我和陶冶好容易找到两个挨着的位子坐了下来,陶冶异常熟练地启动了机器,我坐在那里左顾右盼——有些人的屏幕上在激烈地枪战、有些人在飞快地敲着键盘、还有些人居然在对着一个小话筒骂骂咧咧。
这倒让我觉得挺新鲜,我指着旁边一个正在骂人的家伙小声地问陶冶:“他玩儿的那是什么?”
“应该是在语音聊天室吧。”陶冶头也没抬地说,“你别去那种地方,都是些无聊的人。”
“那正好适合我,我比谁都无聊。”
陶冶没搭理我,忙着给我申请qq号。她问我要叫什么昵称,我懒得多想,特实诚地给自己起了个名字叫“流氓”。
“真服了你。”陶冶咯咯地笑着按我的意思把一切都搞定了。然后教我怎么登陆、怎么发消息、怎么添加好友。把她自己加进我的好友名单以后,陶冶满意地说:“这下你可以随时来找我聊天了,我不在的话你也可以留言给我。”
然后她开始教我玩儿网络游戏,试了好几种,我始终提不起兴趣,总觉得还不如打ps好玩呢。
不过打那以后我还真的没事就去那间网吧坐坐,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在qq上碰得到陶冶的时候,我就和她聊聊天儿,虽然大部分的对话内容都只是各种表情符号的组合而已。
更多的时间里,我开始忙着利用网络来满足我一些邪恶的欲望——其实那天陶冶刚教会我使qq,我就立刻想到了可以用它来做些什么。没办法,天性使然。初涉网络的我觉得勾搭几个网友上床一定会是件非常刺激的事情。
我只找北京的女性网友聊天。尽管我的网名已经毫不掩饰地暴露了我的品性,仍然有很多女孩奋不顾身地将我加为好友。我打字速度奇慢无比,但这并不影响我把自己伪装成一个温文尔雅、风趣幽默的谦谦君子。我的言谈和我的网名如此相悖,以至于和我聊天的女孩儿大多对我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还不到一个星期,就有一个网友主动要求与我见面。我说要见面就来我家找我吧,她很痛快地答应了。我问她怎么对我一点儿戒心都没有,她说她相信我,虽然我名字叫流氓,却是和她聊过天儿的人里最彬彬有礼、最不爱胡说八道的一个。
我对着电脑暗自发笑,心说等你来了就会知道我的网名起得是多么贴切了。
第三部分顶多也就是个衣冠禽兽
当天晚上这个网友就如约找到了我家,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长得很一般,但是有一种成熟的风韵,很对我的胃口。一开始我只是斯斯文文地坐着和她聊天,渐渐聊到兴头上我就开始不断地制造着和她亲近的机会,亲近到一定程度就顺理成章地把她弄上了床。
完了事她故作沮丧地抱怨道:“还以为你真是个正人君子呢,没想到看走了眼!”
我叼着烟嗤地笑了一声,不以为然地对她说:“我要真是正人君子你恐怕才会觉得无聊吧?我又不是三岁的孩子。你这么痛快就答应来我家,难道只为了聊天儿?何必说那些没用的!”
她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一直到走都对我爱搭不理的。我毫不介意,反倒有一种残忍而淋漓的快感。
第二个来找我的网友更夸张,不仅是主动提出来我家,还是大半夜来的。我本以为会是个经验老道的太妹,没想到却是个看起来满清纯的大学生,长得还可以。不过那天我不知道为什么一点儿兴致都没有,居然规规矩矩地坐在沙发上陪她说了一宿的话,连根手指头都没有碰她。
第二天清晨送她出门的时候,我一本正经地告诫她:“以后不要这么晚随便跑到陌生男人的家里,很危险的。”
女孩儿惊讶地望着我点了点头,然后头也不回地走掉了。我估计她要么认为我是柳下惠转世,要么认为我是个性无能——后一种可能性显然更大一些。
当我和第五个网友上过床之后,我就对这件事彻底失去了兴趣——刚开始的时候或许还有点儿刺激的感觉,找了几个就发现每次都是那一套程序,其实真是枯燥得很。何况还要花大把的时间和网费在见面前的闲聊上、还要冒着被从未谋面的对方吓个半死的风险,实在不如在酒吧里直接钓那些漂亮姑娘来得方便又划算。趁着到目前为止还没有过太恐怖的经历,还是见好就收吧!
29
范逼和琪琪才刚过完蜜月就开始大闹天宫了。
原因很简单——范逼放不下小迪,总是找借口在外面呆着不回家。琪琪就是再好脾气,也受不了刚刚新婚就独守空房,吵架自然是家常便饭。越是吵,范逼就越是不愿意回去。
由于他每次出去都是打着我们哥儿几个的旗号,不了解内情的琪琪对我们也冷淡了许多。不过这样倒也好,她很少再跟秀儿联络,秀儿一点儿都不知道他们俩已经闹得不可开交,还以为范逼结婚后已经和小迪分了手改邪归正了呢。
吵归吵,琪琪实还是一如既往地护着范逼,自己再怎么委屈也没让家里人知道一星半点儿,否则哪还由得范逼这么嚣张。
私底下我们都劝过范逼:“婚也结了,想要的东西也都要着了,多少对你老婆好点儿,别太过了。人家怎么说也是一金枝玉叶,娇生惯养长这么大,你说说人家跟着你图什么呀?饶是受了你的气还得替你藏着掖着的。你丫就是禽兽也好歹披张人皮吧?”
范逼从来也不分辩,只是自嘲地笑笑说:“有什么区别呀?披上人皮顶多也就是个衣冠禽兽!”
关于这件事他好像不愿意跟我们说太多,在一起的时候也只是一杯接着一杯地喝酒。他结婚以后过的日子反而更加颓废——班儿也不上,一半的时间用来陪小迪,剩下的一半时间要么和琪琪吵吵闹闹,要么就把自己灌得酩酊大醉。
冯哲成了范逼固定的酒友。
陈炜倒是从没有找过冯哲的麻烦,人前人后对他都亲亲热热的,小两口儿横看竖看也还是一对模范夫妻。但实际上冯哲和他那个情儿却始终没断了来往。表面上看他过上了那种无数男人向往的家里红旗不倒、家外彩旗飘飘的生活,但是他看上去并不比范逼开心多少。
两个兄弟心情都不好,大家便很少聚在一起玩儿。11月份的北京已经完全冷了下来,我是个很讨厌冬天的人,天一冷就懒得出门。在这样的天气里我只想整天抱着姑娘躲在温暖的被窝里。
第四部分难得能见她一面
整个11月秀儿的公司都很忙,连周末都要加班到很晚,我难得能见她一面。而陶冶却越来越频繁地跑过来找我,有时候甚至在我这儿一住就是好几天。
那是一段很安详很快乐的日子,我们几乎足不出户地厮守在屋子里。陶冶新买了一套ps版的《最终幻想8》,非要我和她一起玩儿。
我平时只喜欢格斗、足球和赛车一类的游戏,对rpg一点都不感兴趣。虽然早听说过《最终幻想8》制作精良,也从没有动过玩儿的念头。但是陶冶死缠烂打的功夫是没有人能比的,我被缠得没办法了也只能陪着她打。
这个游戏她玩儿得很投入,每天从床上一爬起来就拿着手柄坐到电视前面的地毯上。不过她只喜欢发展情节,一遇到有大迷宫和要打很多仗的地方就把手柄塞给我,她则呆在一旁指手画脚。
尽管开始时不情愿,但是和她玩了一天之后我就欲罢不能了。虽然两个人一起玩rpg游戏有一个人只能闲在一边看,但是我发现当操纵着游戏里的人物做各种事的时候,有个人在你耳边给你指路、支招儿,在打赢一个大boss之后和你一起欢呼雀跃、一起分享过关动画,这的确是一件非常开心的事。
玩儿到舞会的那一段剧情动画,看到男主角说自己不会跳舞,却被女主角硬拉到舞池里要教他时,陶冶边看边笑个不停。
她趴到我背上拨弄着我额前的头发说:“看,那个Squall是不是很象你?还记得吧?那天咱们跳舞的时候也放过这首曲子。就因为这个,我一定要和你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