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希金的秘密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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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希金的秘密日记-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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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会嫁给他吗?”

  “我情愿为之付出生命!”她激动地喊起来,热泪从她的眼眶里又一次滚滚而出。

  我用一种坚定的声音说,“我能让他娶你。”

  她圆睁起双眼,嘴巴也张开了:

  “真的?你能?”她脸上放光了。“我会一辈子为你祈祷!”

  “那么别拒绝我。”我说着就拉下了她身上裹的毯子。她将身体给缩成一团,浑身发抖。一刹那间我觉得很对不起她,但是我的情欲并未消失,所以我不停地向她保证,我会安排她的婚礼,也不会将她送到庄园去。她停止了反抗,因为我答应她,婚礼可以在门月底或1月初举行——届时她的肚子明显大了,丑闻也是不可避免的。我在脑子里迅速地计算了一下,我那明确无疑的保证使她相信了。

  她相信了我,并且将身体放松了。她不再发抖,但是像死人一样地躺着。

  我耍出了我的手段,我的丰富经验使她不再抵抗。除此之外,她的身体很快乐地认出了我。

  在最后一次痉挛之后,她又开始抽泣了——卡特琳的痛苦是她的身体做不到忠实于爱情。

  第三十篇

  为了向丹特斯挑战,我开始摆出一副嫉妒的模样,或者说我每次看到他在娜塔丽娅身边出现时就显出嫉妒。我很容易扮演这个角色,任何时候只要一有机会,我就跟他过不去。我不得不承认,他维护了自己的尊严,用智慧来反击我。这使我更加生气,于是我就粗鲁地对待他。

  我又接到了一封匿名信,信的内容就像我在几个月前接到的一样。但是这一次手抄的副本送到了我的每一个熟人手中,大家都看到了。我立即想出了一个计划——指责是丹特斯写了这封匿名信,用它作为借口来向丹特斯挑起决斗。我在同一天向他发出了挑战,而当他的“老爸”到我这里来恳求怜悯他的“孩子”时,我就提出了我的条件。老头子发誓说,他会说服他的养子,两个星期之内就向卡特琳求婚。

  第三十一篇

  正如已经死去的德尔维格曾经说过,我的孩子都很可爱。他们是我家庭生活的保卫者,也能使他们的母亲远离诱惑。孩子越多越好。至于我,她的每一次怀孕都像是一次大赦,为我寻花问柳提供了借口。

  我爱娜塔丽娅圆滚滚的腹部,那上面肚脐不见了,只留下一块深色的斑记。她的下身隐没在腹部下面,带着一种新的、怀孕的气味。

  当我第一次看到玛什卡时,看到她小小的、粉红色的身体,我激动得浑身发抖,因为欢娱奇迹般地转化成了生命,转化为人。想起任何一个人都是欢乐和激动的结果,真是令人高兴。至少男人都是这样的。

  娜塔丽哑相信,只要她达到了高潮,就能怀孕了。再者,她认为性高潮应该强烈到能使她感觉到子宫的运动。她知道我的愿望是要更多的孩子。娜塔丽娅可能是处心积虑说这些话的,她要我永远能让她进入高潮。但是她总是很难进入高潮。我们婚后的时间越长,我越少兴趣去付出努力。我的大脑强迫自己要热情;它说,我不应该造成妻子的不满足,否则就会将她推向情人的怀抱。

  首先,我感兴趣的是压倒她天性中的懒散淡恬,重振我的情人艺术。但是一旦我向自己证明了这种能力,我就要在其他女人身上施展这种艺术了。所以,当我在半夜醒来,听到娜塔丽娅一面手淫,一面克制自己的呻吟以免惊醒我时,我感到松了一口气。

  但是她如果和丹特斯在一起,她就不必自慰了,而是日夜性交。有时我似乎发疯了。无论我想什么事情,最后总要想到丹特斯。如果我杀了他,我就能开始一种新的生活,一种宁静而虔诚的生活。我就能保持对娜塔丽娅的忠诚。我在婚前体验的就是同一种感情——相信我的确能获得幸福,但是这现在却要取决于丹特斯的死亡。我将摆脱我的一切罪孽、恶行、欲望,甚至是债务。

  等待着不可避免的决斗,我变得神经质了,而且脾气暴躁。怪不得——每一个人都在我背后窃窃私语,飞短流长。

  我的暴躁脾气也用来对付我的孩子们,无论他们犯了多么微不足道的过失,我都会抓起烨木棍。我的心里翻腾着怜悯,但是我的手却被魔鬼操纵着。当我第一次掀起玛莎的裙子,用烨木棍打了她两下,她哇哇大哭,“我再也不那样做了!”这时娜塔丽娅飞跑着冲进房间,从我的手里夺过烨木棍,将她的女儿带走了。我坐在扶手挎里,整夜泥塑木雕般地坐着。现在我要抽打孩子时就把门锁上,娜塔丽娅尖声叫喊,说我是发疯的畜牲,是她们的敌人,不是一位父亲。谁知道,也许她是对的。

  我没有时间陪伴孩子。写作与女人使我很少有时间同玛什卡和沙什卡一起做游戏。格里斯卡和娜塔丽娅仍然处于无意识的婴儿期,我无法为他们做些什么。我从他们身上能得到的最大快乐是我可以在客人面前展示他们。我为他们感到十分骄傲,就像我在做了一首好诗之后一样。我到婴儿室去,把他们从小床上抱出来,一个接一个地将他们抱到起居室去,让客人们看,客人们一看到孩子就立刻安静下来。孩子们的脸使人想起小猫的脸,客人们挨个儿地被孩子迷住了。但是在一般情况下我讨厌孩子,尽量远离他们。他们的哭声和大惊小怪声,他们生病占用了我的时间,使我无法全神贯注于任何事情。如果是半个小时,我会有足够的耐心,但是接着我就会逃开。我无法忍受看着孩子们受罪,即使是像出牙齿这样难以避免而又没有危险的痛苦。我会束手无策地朝着他们掉眼泪,我的心被怜悯撕成碎片,我感到生出他们来是我的罪过。我生下孩子,根本不考虑到他们将来会受苦,而是尽量避免自己受苦;我避免因嫉妒娜塔丽娅而产生的痛苦,避免由于快感被中断而产生的痛苦。我常常看着他们的小手、小腿、小脸,心知他们是我的骨血,这使我充满了诗意的赞叹。但是不久又换了一种受欺骗的感觉,像是被关进笼子,被锁在里面。对孩子负有永久性的责任,这是一个笼子,我永远不可能逃出这个笼子。

  责任压迫着我,尽管是我自愿选择的。我被人类的习惯弄昏了头,亦步亦趋,忘了自己的大脑发出的警告。

  现在我相信了,我的家庭生活不会产生好结果。如此忏悔,也不会增加我做父亲的感觉。

  以前,我只知道维护我自己的名誉,后来我也开始维护妻子的名誉,现在我还必须关心我的孩子们和妻姐们的名誉。自从我结婚以来,我必须维护的名誉范围如此之广,以至于不可思议地到处碰到。我不得不每时每刻警惕着。丹特斯的存在本身就侵害了我的名誉,所以我应该毫不迟延地与他决斗。

  沙皇对我说,如果我死了,他会照顾娜塔丽娅和孩子们,似乎这一切都是预先决定了的。这同样也是对我的名誉的侵犯,因为这种关心纯粹属于对一个外室的关心。我笨拙地、尽可能清楚地向他表达了这个意思。他从扶手椅中站了起来,对我说,谈话结束了。他害怕贝佐勃拉索夫事件会重演,所以企图尽快地将我摆脱。

  第三十二篇

  裸露的乳房明确无疑地要求人去吻它,而乳头周围的乳晕则是神性的符号。

  第三十三篇

  女人身体的不朽并非在它本身,而在于女人广采博收。男人的身体不用挺立就能显出它的性质。回回女人们都会装假:社交圈的贵妇们假装她们不想作假,而妓女们则假装她们在作假。

  第三十五篇

  有两种快乐:一种是当你到一个女人那儿去时心里充满着急不可耐的期待,另一种是当你从一个女人那儿回来时摆脱了她,也摆脱了欲望。

  第三十六篇

  你很快就会在黑暗中不看妻子的身体就与她同房,懒得连蜡烛也不肯点。换句话说,你只是摸索着感受到妻子的身体,却忘记了情感进发。那种凝视着她、闻着她身上气息时的审美追求都消失了。但是,如果我作一下努力,克服自己的懒惰,点亮足够的蜡烛去驱散黑暗,不是单纯地同房,而是用新鲜的眼光来凝视她,那么我就能重新唤起对妻子的追求。或许这并不是用过去的力量,而是用同一种欢愉。

  然而,渴望能有一种强烈的赞叹,却将我引导到不认识的、从未见过面的女人那儿去,即使为了保住娜塔丽娅的爱情,我也不甘心放弃那种快感的力量。

  第三十七篇

  M伯爵从巴黎回来,我跑去问他关于女人的事。他说,那里的女人都漂亮得令人吃惊,甚至连街上的妓女看上去也像女王一样。

  “你试了多少个?”我好奇地问。

  “一个也没有。”他回答说。

  我想象着如果我是他会怎样,所以发脾气地问他:“你怎么可以失去这样的机会呢?”

  我表达了我对他动作迟钝的惊奇,抱怨他在巴黎浪费了时间。M伯爵一言不发,只是悲哀地看着我。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至少找一个?”我按捺不住地问他。

  因为我爱自己的妻子,这就是为什么。”伯爵回答:在这样一个简单的解释面前,我感到无地自容。

  第三十八篇

  认识到并非一切女人都想要我,这个念头真使我感到不舒服。

  第三十九篇

  同我有性关系和性感情的任何一位情人都是一整个世界,上帝将我安排在这个世界里。当我同时有几个情人时,我常常从一个世界走到另一个世界。这使我变成了一个撒谎者,因为每一个女人都想成为我的唯一情人。至少每一个女人都要我肯定,她是我真正爱的,而同其余女人都只是玩玩而且。这种信念使一个女人不仅从身体上、而且在灵魂上也属于我。我对她们中的每一个人都说我只爱她,而这是神圣的真理,因为在消魂时刻,我是真诚地爱上了同我共享欢乐的女人。

  第四十篇

  当我厌倦于同一个女人的身体时,它对我来说已经不是这个女人的身体了。好色的罪过与甜蜜之处在于它教我们对抗自然。根据自然的规律,肉欲必定在婚姻中死去,服从于其他各种感情:温柔,爱孩子,友谊。好色又教会我们,一个新的女人身体会使肉欲复活。但是道德生活只允许肉欲存在一个很短的时期,必须让男人和女人走到丈夫与妻子的位置,以便孕育子女。肉欲在婚姻中很快消声匿迹,尽管丈夫和妻子根据他们的需要,时时相互制造一些甜蜜的激动。他们面前的道路要穿过习惯的荒野,那地方一度由于爱情的颤抖而鲜花怒放过。

  婚前放荡堕落的生活教我不是崇拜女人身体,而是崇拜各种女人的身体。我曾经尝到过对消退的激情的补偿,现在作为一个已婚男人,我更需要它了。

  单身时没有尝试过各种女人的人,婚后的肉欲消退得较慢。所以他们并不注意到我说的补偿,等到他们想要尝试时,就已经太晚了,因为他们已经步入老年。我对妻子的激情在婚后一个月就消失了。娜塔丽娅甚至还没来得及使自己熟悉作为已婚女人的新地位。仅仅是想到,如果我始终忠于妻子,我此生就不再能尝试另一个女人的身体,这一想法比想到不可避免的死亡更令我感到恐怖。

  第四十一篇

  亚当和夏娃在尝了禁果之后就懂得了羞耻,为自己赤身裸体而害羞。羞耻心是魔鬼制造的,但是上帝却因此认定他们由于懂得羞耻而犯了罪。因为他们不服从上帝,所以上帝将他们驱逐出乐园,但是将快乐留给他们作为安慰。亚当和夏娃在交合中并不感到羞耻,而对这种羞耻的无知使他们想起在天堂里的日子。情人们也是一样——他们无耻地在各自身上寻找天堂。但是魔鬼并没有休息,它创造了由于羞耻心而惊慌的人类社会。

  上帝允许男人有一个妻子,知道罪孽的颤抖很快就会过去,但是并不允许他同任何新的女人私通。罪恶复苏了,并且持续了下来,其缘故是社会提供了各种女人。人类是上帝的创造,而人类社会是魔鬼的创造。

  由于违反了上帝的禁令,上帝不仅将亚当和夏娃逐出乐园,而且将禁令增加到十条。你哪怕只违反其中的一条,就不能上天堂。我已经违反了关于通好的一条,还准备违反第二条,即杀人,干掉丹特斯。
          
第四辑  第四十二篇  人类撒谎是从羞耻感开始的。羞耻心就是掩盖你所拥有的东西。摆脱了羞耻感,我们就摆脱了谎言,那么魔鬼般的人类社会就什么也不剩下了。唯一有的只是大地上快乐的情人们。

  第四十三篇

  激情令人沮丧地比爱情短命。正因为如此,人们发誓永远相爱,而不是永远有激情。在一开始的时候,激情十分强烈,为了使它平息下去,你必须一次又一次地达到高潮。它最终衰弱了,虚弱抬头了,只要一次就足以长久地摆脱她。剩下的只是爱情,它用忠诚来结束衰竭的激情。婚床是激情的摇篮,也会转变为激情的坟墓。

  第四十四篇

  当我外出旅行时,我们分离了,我妻子的吸引力是我回忆的内容,但是也突然变得可望而不可及,变成强烈的愿望,使我必须同周围出现的任何女人胡搞:和我同行的德国女演员和路上在餐馆搭识的妓女。我需要她们,不是因为肉欲而头脑发昏;上帝能看到当我同她们中的任何一个胡搞时,我在梦想着妻子。

  从西伯利亚回来后,我得了淋病。为了彻底治疗,我直接去了波尔第诺,我在信中向她保证说,我不会空着手去见她。在回到我们的婚床之前,我去了莫斯科,那里的一名医生替我做了检查,证实了我没病。当我终于回到家里时,娜塔丽娅出去参加舞会了。我便径直去了那里,让一个仆人去叫她出来,对她说我有紧急的事情。等到娜塔丽娅来到马车上,我就迫不及待地同她亲热了一回。啊,分离!如果不是永别,那真是太好了2娜塔丽娅从未如此饥渴过,那天夜里我们通宵未睡。但是到了第二天,又恢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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