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特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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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密特工-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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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天早晨,走进来一个年轻的亚洲男子,开始四处察看,另外两个销售员主动上前提供帮助但被粗鲁地拒绝了。因此埃迪只是试探性地走过去,而那个男子却接纳了他并让他陪着在前院里看车。他们看了“标致”、“福特”,还有两辆库存的小型二手车,突然那个亚洲人在那辆黑色“高尔夫”前面停了下来。计程器显示六万三千英里。有一些划痕,重新喷一下漆就可以了。
  埃迪已经开始滔滔不绝,但是那个亚洲人打断了他,这比较特别,因为通常埃迪发现那些人都非常礼貌。“别跟我说废话,”他说。“要价多少?”
  埃迪现在是对威利斯说话了:“是的,就是那个人。我们为价格问题有一些争执,但最后他好像很满意。”他想让西蒙森感觉这桩买卖他处理得得心应手,但是他的老板依然是一副无动于衷的表情。埃迪问道:“怎么啦?有问题吗?”
  “车没什么问题。”威利斯说。埃迪更专注地看了看他。这些年埃迪见到的警察够多的了,他知道无论威利斯说什么,这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警察。
  埃迪说:“假如他那辆货车出了问题,那就是他自己的事了。我提醒过他那车问题不小。”
  当威利斯似乎在努力理解这些话的时候,房间里没有人说话。最后,威利斯不露声色地问:“什么货车?”

 
  “他两天后买的那一辆。看到他进来的时候我还以为他那辆‘高尔夫’出了问题,或者他改变主意了——经常有人刚买了车就改变主意。但都不是,他还要一辆货车。因此我就卖了一辆给他。”
  “什么牌子?”
  “我想是‘福特’。它肯定在销售记录簿上。”他冲着西蒙森做了个手势。“但是那辆车有六年车龄了,我记得。当然,是白色的。他坚持要爬到车箱里看看空间有多大。这辆车我卖了三千五百英镑。我提醒他检查一下传动装置,但是他好像不在乎。”
  “他有没有说要用这辆车干什么?”
  “没有。”第二次那个叫做希迪圭的年轻人甚至比以前更加利落,因此埃迪都没费口舌去推销。
  “他有没有提到他有可能去什么地方?”
  埃迪摇摇头。“他根本没说什么话。没扯什么闲篇。销售簿上应该有姓名和地址,但是他付的是现金——两次都是。”
  威利斯点点头,但是埃迪看得出他不太满意。“如果你想起任何有关这个人的事情,”威利斯说,“请给我打电话。”他拿出票夹,抽出一张卡片递给了埃迪。“上面有我的直通线路号码,随时都可以打给我。”
  “好的,”埃迪瞅着那张卡片答到。我会被诅咒的,他想,毕竟这个人来自英国车辆管理局。“没别的事了?”他说,眼睛看看西蒙森又看看威利斯。
  答话的是威利斯。“没有了,”他说。“谢谢你的帮助。”
  埃迪起身要走的时候,西蒙森说:“过一会儿你还会在吗,埃迪?我要和你谈谈。”
  他认为我还会在哪儿?埃迪没好气地想。火奴鲁鲁?塞舌尔?“好的,杰克,”他非常清楚他们将会谈什么。“我呆会儿过来。”
  四十八
  莉兹惊讶地得知汤姆住在富尔汉姆。她本以为他的寓所在北伦敦,靠近她自己在肯迪什镇的家。那天晚上开车送她的时候他确实没有说得很具体,但是他肯定让她相信了她并没有让他绕路。
  从地铁站莉兹走了两三条街,到了汤姆的住址,那是一片安静、多树的爱德华七世时代半独立式的建筑,统一的红砖墙,现在这些多数被隔成了公寓。
  她快要走到前门的时候,两个A2组警官好像变魔术一样从街边稍远处停着的一辆货车里走了出来。莉兹认出那个又高又大的是伯尼,一位温和的前陆军中士,她以前和他共过事。和他在一起的是他的搭档道姆,说话不多,身材矮小而结实,是马拉松的最佳人选。道姆对锁有专门研究——在泰晤士大厦他收集了很多锁。他喜欢锁研究锁;他像一个狂热的集邮爱好者对待邮票一样对着那些锁沉思。
  但是道姆的手艺一开始没有用得上,因为那栋房子的前门开着,一位正在大厅里拖地的清洁女工正要离开。她没有留意他们从身旁走过,上了楼梯来到汤姆住的二楼。伯尼使劲儿地敲门。根据在外面监视这所公寓的A4组的情报,他们确信汤姆不在家,但是大家都不希望出现意外。
  他们等了足足有一分钟,道姆开始了他的工作。他撬开第一把锁用了十五秒,接着开始对付门上角的那把丘伯牌保险锁。“这个混蛋把它改装过了。”他说。又花了三分钟,道姆嘟哝了一声,用手一推,门开了。
  莉兹并不知道要找什么,她的第一印象是那整洁简直令人震撼,几乎是一种日耳曼式的洁净。还有那光线,穿过客厅的前窗直泻进来照在木地板上,地板打了蜡,擦得熠熠发光。白色的墙壁增强了空间感。家具新潮而且看上去还像新的:丹麦风格的椅子,一张质朴的白色长沙发。墙上挂着几幅大尺寸的版画,色彩柔和,镶在冷色调的铁质画框中。
  “好地方,”伯尼赞许地说。“用的都是他自己的钱?”
  莉兹耸耸肩。或许汤姆的继父在遗嘱里给他留了点什么。这里的公寓舒适而不奢华,但却是城里价格昂贵的地区,很难看出汤姆如何能靠军情五处的薪水生活在这样的地方,尤其是他或许还分了点财产给玛格丽塔。
  她跟着伯尼和道姆进了其他房间:一间凹进去的厨房和餐厅,后面两间卧室。较大的一间是汤姆的卧室,多出的一间卧室显然被用做书房——角上有一张小写字台,还有一架文件柜。
  伯尼问:“你们认为他总是这么整洁呢,还是跑路前整理了一下?”
  莉兹用一根手指在桌面下摸了摸,举到眼前,没有发现灰尘。“我想这房子总是这么整洁。”
  “怕是要花上一个小时,”伯尼说。他和道姆把莉兹留在客厅里,他们去干活儿了:搜寻暗藏的空间,简单的比如掀起厕所里的水箱盖子,复杂的有检查地板、敲敲隔墙和天花板看看有没有隐藏的隔间。这只是初步搜查,以后如果有必要,他们会把每个角落翻个遍。
  莉兹的重点是能看到的物件,希望它们能告诉她一些新东西以帮助她了解这个男人。不会有很多线索的,她告诉自己。这间公寓简直就像一套旅馆套房。
  她首先检查了汤姆的卧室。衣橱挂杆上挂着几套西服和几件夹克。五斗橱里装着拳击短裤、袜子还有十来件商业性洗衣房清洗熨烫过的干净的棉衬衣,整齐地叠放着。
  那么他穿着比较考究,莉兹想。这一点我本就知道。她看看靠墙立着的高高的橡木书架。书是理解一个人思想或者内心的钥匙吗?似乎很难说。架子上既有轻松的小说也有严肃的历史、政治书籍。汤姆显然喜欢惊险读物,对弗莱德里克·福赛斯的作品情有独钟。莉兹想汤姆这头孤狼有一本《豺狼的日子》又名《贾克尔的末日》、《惊天暗杀戴高乐》。似乎再合适不过。
  非文学书籍包括三卷关于欧共体未来的书,装帧普通。两层架子上几乎摆的都是有关恐怖主义的书,还有几本是最近出版的,关于基地组织。那又怎么样呢?莉兹想。有些书我自己也有。我也有一本《我的奋斗》希特勒在1925年出版的自传(Mein Kampf)。,但那不能说明我就是一个纳粹的同情者。这些书是他那个行当里的工具。
  她注意到有关爱尔兰的书很少。一本《威廉·巴特勒·叶芝诗集》,还有一本破破烂烂的《爱尔兰旅游指南》。没有政治性书籍;也没有爱尔兰近期历史方面的书。
  接着她就看到了那本书,塞在架子的一端,不太厚,蓝色包装:《巴内尔和英国的统治集团》。她无须打开书就知道作者是谁。利亚姆·欧菲兰,贝尔法斯特皇后大学。
  莉兹感觉有点丧气,整个公寓中找不到什么私密物件——信件、纪念品、照片等,甚至连一个能表明汤姆刚刚在巴基斯坦呆了四年的小毯子或是花瓶都没有。和他的办公室一样,他的公寓不带有一丝一毫他的个性特点。居心叵测,莉兹想。似乎有可能汤姆自己已经做了伯尼和道姆正在做的彻底的清理工作,仔细搜索整间公寓,拿走任何可能提供有关他过去的东西,任何可能反映他个人特点以及他计划做什么事的东西。当然他忘记了欧菲兰的那本书。
  在书房里,莉兹惊讶地发现文件柜没锁,但当她浏览了柜子里的物件就不很惊讶了:顶部抽屉里放着账单,按用途和信用卡整理得很清楚;第二个抽屉里放着税单,还有一封未寄出的写给税务局的婚后免税申请,是汤姆离婚那一年的;第三个抽屉里都是银行结算清单;最底下的抽屉是空的。
  她拿出那堆信用卡结算单,发现最上面一张的日期就是前不久。一切都很明了,直到她看到那一页的最后一项:幸运雉旅馆,索尔兹伯里,212。83英镑。吃惊地看着这一项,她意识到这个日期是她母亲做切片检查的那个周末——那个周末汤姆去了凉亭桥。这么说他终究还是在索尔兹伯里吃了饭,她想起了他的邀请。但是吃顿饭就用了212。83英镑?他一定是款待了一大帮人吧。不。更可能的是,他呆在那儿过夜了。
  说什么布兰德福德公路边一个农场的朋友们,莉兹想。难怪汤姆讲到具体位置时总是含糊其词——农场可能根本不存在,还有那些所谓的朋友。汤姆一直就呆在幸运雉旅馆。为什么?他在那儿做什么?


  来看我,莉兹想。顺道路过,顺便拜访,接着是幸运雉旅馆的烛光晚餐,吃完饭再抛出“如何如何怎么样”之类的问题。她该做些什么?投入他的怀抱,接着就是倒在他那罗帐中的羽绒枕上?
  莉兹想他的计划肯定就是这么设计的,意图打乱她的调查思路。他本希望她会轻易地因为对他的激情而被分散了注意,他肯定就是这么想的。这个傲慢的杂种,莉兹想。感谢上帝我拒绝了他。现在我最好去和那个没有拒绝他的女人谈谈。
  四十九
  一切都显得非常雅致。代尔夫特精陶茶杯,陶瓷盘中的维也纳小甜饼,香浓的咖啡以及倒入杯中时主人所表现出的中欧式的礼节,播放着柔和的古典乐曲。一切都高雅得几乎让莉兹叫出声来。
  时间似乎已经停滞了,莉兹悄悄瞥了一眼壁炉台上镀金的座钟,她在那儿已经整整呆了十一分钟。呷一口咖啡,玛格丽塔侧耳一听,说:“哎哟,我忘了关上收音机了。在意这些噪音吗?”
  “一点也不。布鲁克纳奥地利作曲家及管风琴家(1824—1896)。的作品,是吗?”
  玛格丽塔看上去很高兴。“你一定喜欢音乐,”她说。“你弹琴吗?”
  莉兹谦虚地耸耸肩。“钢琴。不过弹得不好。”她通过了钢琴八级,够好的了,但是从那时起她就很少弹了。在凉亭桥的家里有一架钢琴,但就是最近回那儿休假期间她几乎都没碰过琴键。
  “我想我们可以一整天都谈音乐了,”玛格丽塔一边抚弄着杯子一边说。“不过你来这儿可不是和我谈音乐的。”
  “我想不是。”
  玛格丽塔用探询的眼神望着她。“又是关于汤姆,对吗?上一次那位年轻的女士来找我的时候说那只是例行公事。但那不是真话,对吗?这一次你来了就更证明了这一点。”
  “你说的没错。”
  “他有麻烦了?”
  “是的,我想是这样。他和你有过联系吗?”
  “没有。之前我告诉过那位女士自从汤姆去了拉合尔我就再也没有和他说过话。他怎么了?”
  “他失踪了,这是第一个问题。我们哪儿也找不到他。我们认为他可能在为某些人做事,那些人想干坏事。”
  “什么样的坏事?”
  “那正是我们想知道的,也是我们要找到他的原因。我去了他的寓所,但线索不多。”
  “他不喜欢置办家当,他嫌它们太乱,”玛格丽塔说话时隐约带着笑。她指着身边摆得满满当当的家具、绘画还有小摆设。“正如你见到的,我和他有着天壤之别。”
  “这就是你们之间的问题吗?”
  “不,”玛格丽塔断然说道。“我们找到了解决的办法。”她笑了一下。“他给我划出了部分空间放置我的东西,其余的地方绝对是禁区。”
  “双方各退一步达成协议?”莉兹问。
  “不太像,”玛格丽塔叹了一口气。“对我来说更像是举手投降。通常都是这样。比如我的父母都健在并生活在以色列,他们想让我们在那儿举行婚礼。但是我们却是在这儿结了婚。因为汤姆坚持这么做。”
  玛格丽塔站起身走向一张靠墙的桌子,桌上摆着一些镶了框的照片。多数都是她以色列家人的照片,其中一张上一个老人身穿制服在阳光下眯缝着眼睛微笑着。但是一张镶着银框的照片被放在较远处不显眼的地方,她把它递给了莉兹。“我想这就是我的婚礼影集了。”
  这张照片摄于马里波恩登记处威斯敏斯特注册事务所的旧称,很多名人都在这里登记结婚。的门前——莉兹是从报上登载的名人照片看出来的。汤姆和玛格丽塔站在台阶上,臂挽着臂,面对镜头。立刻引起人注意的是他们不同的表情:玛格丽塔,身着一件乳白色丝质夹克,面带笑容,楚楚动人,她的喜悦显而易见;而汤姆,穿一身深色西服,纽扣眼上插着康乃馨,面无表情地盯着照相机后面什么地方看。看上去他就像刚被判了六个月徒刑,把照片递回去的时候莉兹心里这么想着。“你看上去非常高兴,”她颇具策略地说了一句。“谁是男傧相?”
  “他没有请男傧相,”玛格丽塔说。这句话本身就足以说明问题了。她有点苦涩地加了一句,“那一天惟一的见证人是我们的司机。拍照片的也是他。”
  “你的父母不在场吗?”
  “不在。汤姆说得很清楚,他不要他们在场。我母亲自然很伤心。”
  玛格丽塔依然站着,走到了窗前凝视着街对面的屋顶。她穿着一件灰色羊毛外套,体形更显丰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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